父母共生育了我们兄弟姊妹9人,由于当时年代条件的局限,扶养成人的6人。巧的很,老大是大姐,老幺是幺妹。生长在大别山区农村的我们,经过父母的辛勤付出和精心培养,后来通过高考这条‘独木桥’,各自走向了不同的工作岗位,甚至成绩特别优秀的大哥上世纪90年代初期就定居国外,国内的兄弟姊妹虽然大多不在同一座城市,但是都是父母同根生,亲情浓如水,相互联系非常密切。每每大哥回国看望父母之际,也是我们兄弟姊妹必然相聚之时。后来,通讯发达了,妻子给我们家庭建立了一个‘太湖一家人’的微信群,感觉是最恰当的表达。每每回想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浓浓的感情油然而生,美好的往事回味无穷,虽然是回不了的过去,但记忆刻骨铭心,仿佛就在眼前,永远挥之不去。最珍贵的一张全家福。1997年夏季,鉴于父母都已近80岁的高龄,年事已高,两位老人家年轻时为家庭和孩子操劳过度,身体也不是太好,大哥携带妻子和孩子从国外回乡特意探望父母,我们兄弟姊妹们全家也都从不同的地方,首次全部聚聚在父母的身边。大大小小共计20多人,父母级别最高已升格到太爷爷(太姥爷)和太奶奶(太姥姥),看到几代人的首次见面,可把父母乐坏了,虽然小的晚辈们叽叽喳喳,闹腾不停,但是父母进门出门笑眯眯,笑意写在脸上,精神好了许多。特别是母亲拉拉这个的手,又摸摸那个的头,即使方言很重,还是不停的问问小字辈的情况,我们兄弟姊妹只好充当母亲的翻译,大哥还得做中外文‘翻译官’。父亲不顾大家劝阻,执意要做最拿手的家乡特产--炒豆粑,母亲也不甘示弱,做出了自己最拿手的家乡特产--红糖炒年糕(家乡称糯米粑),那味道甭提多美,分明凝聚着父母的情和爱。看着满满的两桌坐着满满的亲人,父母显然高兴而激动,父亲一直以慈祥地目光看着孩子们,母亲眼中却闪动着泪花…在大哥的带领下,我们全体站立举杯祝福两位老人家健康长寿,后来按辈分、按家庭分别敬酒,祝福声不断,欢声笑语连连,这顿午饭一直持续了两个多小时。饭后,大家齐聚在父母居住的门前,围绕在父母的身边,留下了一张老少齐全、中外合璧的极其珍贵的照片,照片上的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特别是父母两位老人家虽然身体显得清瘦,但是满脸笑得幸福,写着自豪…这张极其珍贵的全家福照片加以过塑后,每个家庭分别留存一张。多少年来,每当思念父母和想念亲人的时候,我就把精心珍藏的照片拿出来,细细的品味,不胜感慨…最难忘的一次年饭1984年,大哥已研究生毕业参加工作,二哥函授大专就学并在乡镇中学当老师,我和弟弟都已经上大学,只有小妹尚在上县城重点高中,历来经济负担很重的父母总算感觉苦日子快熬到头了。当年放假回家过春节,家庭洋溢着喜庆的气氛,我们家乡的风俗习惯是年三十饭放在早上(至今如此),凌晨四点钟左右,父母早早起床就忙乎近三个小时,做了一桌极其丰盛的年饭,我们一家七口(大姐已出嫁)围坐在一起,气氛比往年轻松了许多,我们兄弟妹妹五人分别向父母敬酒之后,孤儿出生甚至性格有些孤僻的父亲兴致也高涨起来,只要我们敬酒基本上来者不拒,欣然接受,坐在一旁的母亲看见父亲喝了不少,就加以劝阻,但是在放下酒杯的时候,向来不苟言笑的父亲,说了一句至今让我们兄弟终身难忘的经典之语:‘酒醉英雄汉,饭胀死木头,你们喝’!说着,辛劳的父亲就去休息醒酒了。得到父亲的‘上封宝剑’,我们兄弟四个推杯换盏真干了起来,谁也不让谁,那家伙,直把我们喝得晕头转向,虽是醉意朦胧,但是亲情的感觉真好。看到四个儿子喝得如此尽兴,母亲既高兴,也有些许担心,但还是尽量克制打断…大哥意犹未尽,又带我们弟妹五人带上鞭炮去踏青,兄妹五人一高一低走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大哥走在最前面,不时提醒我们要小心,当来到一个小山坡时,大哥用有力的大手将我们兄妹四人一个一个地拽上去,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今后我们兄弟姊妹无论怎么样,都要互相拉一把!至今仍让我们感动不已!最协同配合的捉鱼小时候, 家乡雨水相当丰沛,印象中感觉只要有水的地方就有鱼虾,虽然河田里有许多的老鳖、乌龟、黄鳝等现在城里人所钟爱的稀罕品,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时候农村人很少扑捉,更少有人吃,反而鱼虾成为人们主要的扑捉对象。基本上横贯整个太湖全境的长河,流经我们乡镇的这段名为‘安乐河’,寓意平安喜乐之意,一年四季都有多种鱼类畅游。我们村庄离河边仅仅隔了一座低矮的小山坡,每当暑假或者闲暇之余,我们四个兄弟就会来到河里捉鱼,主要还是解决肚子里面缺油水的问题。由于渔具条件有限,分工相当明确:大哥负责撒鱼网,二哥负责用鱼叉,我呢只能携带自制的木棍,弟弟负责背鱼萝,我们三个弟弟一切听从大哥的指挥和安排。大哥用他那敏锐犀利的眼光,通过水面上的波纹观察鱼儿游动的走向,通过水的深浅、河边树下及草丛厚度等判断鱼儿大小或者种类,并安排我们三个弟弟分兵把守,进行驱赶、探摸、扑捉,遇到成片的鱼群,大哥撒网圆而远,力度拿捏的比较好,一网下去大多数都有收获;遇到较大的鱼儿跑得快,那得使用围追堵截的‘游击战’,最宜配合作战,尽量把鱼儿逼到浅水区,这时鱼叉是最好的工具了,二哥就得上手,那得讲究稳准狠;遇到浅水区少量的鱼儿,那就看我的了,进行单打独斗,主要讲究劲道,不断用木棍击打水面,致使鱼儿‘晕厥’;弟弟就屁颠地忙着捡‘战利品’,忙得不亦乐乎,往往也收获满满…最爱吃姐姐做的蒸面父母健在的时候,他们住在哪里我们就奔向哪里。二位老人去世之后,大姐家成为了我们兄弟们首选的落脚点,第一顿饭必须在姐姐家,爱吃姐姐做的蒸面是原因之一。每每我们兄弟们回老家,姐姐总是提前反复告知我们:回来到我家,做你们喜欢吃的蒸面!有次妹妹有点不满了:就不能先到我家去呀!我们兄弟就调侃她:小妹,你会做蒸面吗?等你把蒸面手艺学好了,我们就去!其实,这里有母亲大人健在时的嘱托:你们兄弟妹五个都是姐姐帮助带大的,她从小就跟着我在农村吃了不少苦,但是你们都求学有了工作,唯独你们姐姐过得比较难,今后你们要多去看看姐姐,多照顾姐姐!母亲的嘱托不能忘,姐姐的情谊不能忘呀…吃上姐姐做的蒸面,也是我们的情感寄托。蒸面做起来相当费事:要选好面条--必须是细如银针的家乡手工面,用好油料--必须是新鲜的猪油;制作过程那就更有讲究了,只有姐姐学会了父亲的这门‘绝门独技’,算是‘一脉单传’吧。我们兄弟妹妹一边品尝着姐姐做的满是家乡味的菜:鲜嫩的萝卜菜,老母鸡汤,生条烧肉,手工豆腐…,主打‘产品’蒸面一上来,看着油而不腻,闻之香而不媚,根根匀称,黄橙橙,我们已是嘴咽唾液,喉结在极速运动,一口下去,已是满嘴清香,劲道十足,铭刻在心的儿时记忆杳然而生,果真还是姐姐做的蒸面有味道…
最有意义的生日派对
年10月底,时隔多年后,大哥携大嫂再次从国外踏上了回乡的故土。我们兄弟姊妹像以往一样先去老家祭拜父母,拜访了至亲。一相聚,大家坐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语,闲聊之余,大哥发话了:明晚我请大家吃顿饭,请小妹和小马(妹婿)安排一个饭店,多安排家乡特色菜,最好是土菜馆。正当我们有点迷惑不解之际,大嫂揭穿了谜底:明天是他生日,整整一个甲子年了!我们这才恍然大悟,大姐颇有点不好意思:看我这做姐的记性,倒把这档子大事给忘记了!大家赶紧商议如何举办宴会事宜,第二天晚上大家如期而至,一开始气氛非常热烈、喜庆,既然是大哥生日,自然他就成为了主角,多年不喝酒的他,也破例端起了酒杯,兄弟姊妹们挖空心思想用最优美的词汇,送出最美好的祝福,表达最真诚的心意,把大哥、大嫂整的无比激动,大哥不断地重复着:感觉真好,感觉真好!说到动情处,大嫂深情地说:他经常在我面前唠叨你们兄弟姊妹的往事,有时甚至没完没了,这次回来,其实他早就做了准备,说六十岁了一定要回来祭拜父母,看望亲人们!大嫂的一席话,让大家顿时陷入沉思,大家的眼睛开始模糊了、湿润了,大姐看到此情此景,赶紧叉开了话题:今天是学苏(大哥小名)的生日,是喜庆的日子,我们还等着吃小寿星的蛋糕和喜面呢!服务员趁机把生日蛋糕送了上来,端上了生日喜面,大姐亲手给大哥带上寿星帽子,在大家齐声欢唱《祝你生日快乐》的祝福声中,大哥眼含泪花,许下心愿、吹灭蜡烛,切好蛋糕分发大家…大家尽情地享受着相聚的快乐。因为我们心里都明白,这次难得的相聚是大哥的精心安排,他很快就将再次远赴国外,何时再能重逢,何时再能相聚,何时再能如此尽兴,大家心里都没有底… 时光荏苒,岁月如歌。时光和岁月虽然改变了我们的容颜,但是永远也无法改变血浓如水的深深情谊,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犹如陈年老酒,只会更加醇厚、浓烈、芳香。我们时常在想, 父母是我们兄弟姊妹的根和魂,我们不能忘了根,不能丢了魂。兄弟姊妹是父母造化的今生之缘,一世之情,我们更要好好珍惜这份缘和情。在心里我们都有一个共同的心愿,但愿在来生,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们还是‘一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