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幸福吗？
1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以为这辈子结束了，我才五十二岁，怎么就得了这个病？
早上，妻子王雪对我说。 “小周，你今天有空去医院看看。 总是这样呕吐也没关系吗？ ”
我笑了，“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几天恶心的一定是那天和李文喝酒，吃了一个不干净的路边摊。 我的身体很结实，你还不知道吗？ ”
王雪静静地看着我，有五秒钟的时间，“你最好去医院！ ”。
笑，我不介意。 上午王雪去了单位，我再次感到呕吐感袭来，意识到这绝对不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 我跟同事李文说了一声，站起身去了医院。
我到了医院，打了消化科的普通号，在我向那位30多岁的女医生说了自己的症状后，她让我去血液科检查。 我去血液科就少不了全面检查。 当然，我也不足为奇。 现在的医院哪个不是这样的操作。 这就像孩子从爬行中学会走路，已经成为常态。 但是，最后我去了肿瘤科。 一位30多岁的姓胡的男医生看着我的CT影像，面无表情地对我说：
“你好，这是胃癌。 肿瘤越来越大。 请马上接受住院治疗。 ”
我发呆了，经常听胡老师说话，他说的不是我，我想吐，怎么能和胃癌有缘呢？ 医生也喜欢开玩笑吗？
胡老师又说：“我们走吧。 赶紧住院。 ”。 后来，他在我的病历上写得很兴旺。
出了院门，我还是茫然不知所措。 我身体这么强壮，为什么会得癌症？ 我想医生一定会弄错——是人，一切都会搞错。 ——所以我也不在乎这件事。
我开着两个月前买的新车。 收音机里有已故香港女演员的名曲《甜蜜蜜》。 路上很少上车，偶尔有零散的青年，但很着急。
晚上，王雪问我，“小周，你去医院了吗？ ”
我说“我去”，但没有告诉她医生的“误诊”，“我是肠炎。 医生给我开了消炎药。 ”他只说。
王雪“嗯”了一声，似乎放心了。 但是，那天晚上我们关灯，正要睡觉的时候，我的呕吐感再次袭来。 然后，这次气势汹汹，在上厕所之前就吐在了客厅的地板上。 后面的王雪吊着拖鞋，慌慌张张地问我。 “小周，你怎么了？ ”
我没有回答她。 地板上是我晚上吃的乌冬面，那酸涩的恶臭，还想吐。 但是，胃里已经没有要吐的东西了。
十分钟后，我弯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王雪一边打扫我吐出来的东西，“小周，你到底没去医院吗？ 你到底得了什么病？ ”
我告诉她是“肠炎”，但她不相信。 第二天上午，她和我一起去了另一家医院。 我再次经过繁杂的检查，得到了和昨天一样的结论。 胃癌。
然后是晚期。
2王雪哭着说让我住院治疗。 我笑着说：“先不要住院，我手头还有很多事，完了就住院。 ”。
王雪不听，不在医院大厅挽着我的胳膊走。 我很生气。 这么多人拉着，是什么事？
我扔下她的手，转身向停车场走去。 王雪在后面跟着我。 我们上车后，她说是来开车的，我生气了，我还没死！ 她默默地坐在副驾驶座上用手擦眼泪。
其实我能做点什么？
在单位里我是个无计可施的人，领导推辞很抱歉，沾了我已故父亲的光，只会碍于情面。 因此，我没有任何具体的事情。
我打算在不生病的时候，再工作两三年，无论是打打退堂鼓，还是把座位让给年轻能干的人，大家都高兴。 但是，我每月四千多元的收入，给我不富裕的家庭带来了明显的“质变”。 如果我退役了，工资和以前一样还可以，但是比以前减少了，我们家怎么办？
我儿子周明二十五岁了。 学历不高，只能给别人打工，生活也没有保障。 更重要的是，她二十五岁了，和女孩子一起回家一次也没见过我们。
王雪也请他介绍过几个对象，人家看不到他，就是看不到。 几个他们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女孩一听到周明说起我们家庭的情况，女孩就断然拒绝了。 对不起儿子，我的无能不仅没能让他过上富裕的生活，相反，我连媳妇都找不到。 我总是为此深深地责备自己。
但是，周明对此并不在意。 他对我说。 “爸爸，不要责备自己。 结婚这件事，不能被家庭所左右。 我一定会给你带漂亮聪明的媳妇回来！ ”
我笑了； 我可能也只能笑了。 我努力了半生，但得到的寥寥无几。 我以为上天对我不公平，但我在做好事。 不要问前途。 但是，得到的是自己的贫穷，只是开玩笑。
现在我又得了很严重的“癌症”，老天把我唯一的“资本”(健康的身体)也带走了，我该怎么办！
当然，我知道应该马上住院治疗。 也许你应该更快地接受艰难的“化疗”。 那样的话，我可能会多活几天。 但是我要住院。 先不说要花多少钱，我的家人怎么办？
我总是笑着鼓励儿子，鼓励妻子，对未来抱有希望。 如果我体弱多病地躺在病床上，鼓励、鼓舞着他们，那是什么情景呢？
这万般罪孽的根源，只不过是我没有“钱”，而这也将在不久的将来随着我的烟消失。 我的一生就像一条掉进河里不能游泳的“鱼”，在梦想和幻想中，慢慢地沉默着。
开车到家后，对王雪说，要去单位看看。
王雪不安地看着我。 在眼里，这意味着我哪儿也不去，而是在家静养。 但是你怎么能听她说？ 我把车转过身，向公路走去。
其实我不想去工作了几十年的单位。 我本来就是个无可非议的角色。 但我还是自由主要去了单位，到了办公室，正好遇到新上任的马主任，他嘲笑我说：
“周先生，你来工作了吗？ ”
我低着头不说话。 很明显他知道我上午没来，意见很大。 倒是同事李文赶紧过来，告诉我有事，上午请假了。 马主任悻悻地走了。 我向李文投了一个感谢的目光。
李文和我儿子年龄相仿，按理说年龄有差距，我不能和他有任何瓜葛。 但是，事情好像很不巧。 他一年前来到我们单位后，我们俩看着老朋友的样子，就像两个同类的虫子相遇了一样。
李文喜欢将棋，我也喜欢。 所以空闲的时候，我们俩经常抽烟，下棋。 后来我们一起去吃饭喝酒，以为我们是父子，其实我们是真正的“忘年会”。
马主任走后，李文来到我身边，小声地问我。 “周先生，你病了，身体不舒服吗？ ”
我笑了，“不……”
但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呕吐感就纠正了我的错误，它让我赶紧跑去厕所……
五分钟后，我看到了站在洗手间门口的李文。 他的脸上充满了关心的神色，但他仿佛知道要呕吐一样。 他递给我一张纸巾。
“周先生，这是我的朋友。 请你去找他。 他也许能看到你的病。 ”
在办公室里，李文给了我一张发黄、折痕严重的名片。
3如果我不把李文当儿子看，我绝对不会去见这个叫“崔卜”的怪人。
这件事很好理解。 两家大医院给我发了“死亡通知书”。 我不认为有人能改变这个“事实”。
我来的时候也想，这个叫“崔卜”的人一定是个“骗子”。 给我开了很多稀有的草药，不仅骗了我的钱。
但以李文的人品，我想他绝对不会把我塞进火坑里，更何况“死马当活马医生”，所以我决心来崔卜家。
崔卜的家在城市的东北角，那是一个即将拆迁的村子，村民大部分搬迁走了，只剩下崔卜的家，只剩下形状。 因此，他断定他一定不是当地人，而是“旅行者”，便廉价租用了当地人废弃的房子，作为临时的落脚点。
我的判断很快就被证明了。 崔卜一个人穿着磨损严重的蓝色突击服。 他皮肤有点黑，一定是因为他旅行多年，风晒黑了。 他看起来和李文同年，只是他们俩的打扮，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成为“朋友”。
我坐在木制的长椅上，简明扼要地讲述了自己的来意。 那时，我想他一定帮不了我。 他可能是“心理师”。 李文让我来找他，只是减少了对死亡的恐惧。
他听了我的话笑了，一个人掏出烟点燃，猛吸了一口，然后对我说。 “周叔叔，你的来意李文已经告诉我了。 说白了，我来帮你！ 但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平衡的，所以如果你健康了，另一个人就会遭受你的痛苦。 不知道是否需要我的帮助？ ”
我冷笑，他在说什么，别人能替我生病吗？ 这不是无稽之谈吗？
很明显，崔卜看到了我的疑惑，他吸了一口烟马上又说。 “周叔叔，不是看在李文的面子上，我不和你说这些。 如果你不相信，请自便。”
他对每一位客人说，那时我也想回去。 但是我不争气的身体偏偏在这个时候想吐，所以我又在崔卜家呆了一个改变我命运的小时。
……
4我回家快晚上7点了。 王雪关心地问我去了哪里，怎么打电话也不接。 我叫“李文棋”。
王雪已经做饭了，两肉一素，是我喜欢的东西。 我不想吃，但王雪劝我多吃点，我吃了一碗面条。
王雪说周明打算开一家汽车美容店。 “现在他正在和好朋友商量。 ”
我心想，他开汽车美容店一定会亏的。
王雪又问我能不能告诉周明我生病的事。
“算了吧，过一会儿再说吧！ ”我想。
王雪又建议我明天住院，我擅自糊弄她。 我们什么也没说，9点多就上床了。 不可思议的是，那天晚上我没有了“呕吐”的感觉，甚至有了“性”的冲动。 当然我什么也没做。 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 倒不如说周围的王雪翻了，一定是在担心我。
第二天早上，周明看到我们很惊讶。 “爸爸，你今天脸色真好。 ”
他过了一会儿，又转向王雪，“妈妈，你脸色不好吗？ 昨晚不是没睡好吗？”
他笑了笑，开门走了。
我和王雪面面相觑，她好像太担心我了，一夜没睡好。
我们吃饭的时候，王雪说让我再去医院。 我笑着说。 儿子说我“脸色很好”，但今天不去。 职场上还有很多事情。 王雪惹不起我，吃完饭我们各自上班。
到单位后，李文笑着问我，感觉怎么样？ 我说，我什么都感觉不到。
“周先生，那是对的！ 不会再恶心了吧？ 这表明你的病正在慢慢好转。 周叔叔，”李文停止了笑容，“你得做答应崔卜的事。 如果不这么做，你会受到百倍的惩罚。 到时候谁也帮不了你！ ”
我点头一笑，心里想的是，崔卜说的是真的吗？
5但是后来我的身体真的好了。 我从来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不寻常的东西，但我的经历，我又不得不相信了。 因此，我只能兑现对崔卜的承诺，我把5万元转到了他的卡号上。
但这仅仅是个开始。
在那之后，我去过医院复查。 我做完了所有的检查，给一个叫胡的医生看时，他不耐烦地说：
“朋友啊，你一点病都没有，还需要花这么多钱做检查吗？ ”
我笑着走出诊察室，显然胡老师忘了我是谁。
我的小兄弟李文也不再问我身体的事了。 不管我们一起吃饭、喝酒、下棋，聊得多开心，喝白酒，或者我有意找崔卜聊天，他总是左顾右盼，就好像他从来不认识崔卜这个人一样。
好吧，如果李文不想说，我也不问他。 他可能有不得已的苦衷。 但他不告诉我，我可以去找崔卜。 我并不是不知道他住在哪里。
但我驱车第一次见到崔卜，发现到处都是废墟，几辆拉着建筑垃圾的卡车来来往往，周围一片狼藉。
我明白崔卜已经走了，但我不打算为没能见到他而惋惜。 我反而觉得不应该见他。 我和他本来就是两条路的人，有什么共同语言吧。
后来，我的生活、工作相当顺利，首先我被提拔为局长成为办公室主任——以前的马主任成为我的副手。 之后，儿子周明的汽车美容店开业，一炮而红。 周明也因此找到了美丽的她。 我非常高兴。
但是，我很高兴地回来了。 我从未忘记对崔卜的承诺。 我给他打的钱，从最初的5万变成了15万。 但是，我从来没有心痛过。
万事平衡，我们家除了我们父子，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与此同时，我媳妇王雪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6在讲述媳妇王雪的改变之前，请说一下我们的恋爱史。 否则，你一定听不懂这个故事。
在二十六年前，经我爸爸的朋友介绍，我和马玲成了男女朋友。
马玲这个人性格开朗、活泼大方，我很喜欢她。同样，她也很喜欢我。
她爸爸和我爸爸是平级关系，我们两家人都没有意见，我和马玲在朝着众人期盼的方向发展。
但就是这时候，王雪出现在了我身边。他告诉我，马玲根本不爱我，只不过是在玩弄我而已。我当然不相信了。
二十多年前的男女，哪里有现在的男女这么有心机，那个时候，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他们不会和你扭扭捏捏的玩弄人。
更何况了，王雪只不过是我初中的同学，我和她早就不联系了，她冒冒失失的找到我，说我新交的女朋友在“欺骗我”，你说谁会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呢！
我想，王雪不过是嫉妒马玲比她长得漂亮罢了。女人嫉妒起来，什么事都是做的出来的。
可是后来的发展却大出我的意料，我和马玲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有一天她告诉我，我们不合适，之后就决然和我分手。我对她万般解释，她连听都不听，就像我是只苍蝇一样，想法撵我走。
此后不出一年，马玲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结了婚，让我彻底死了心。这时候王雪天天找我，我已经看淡了婚姻，又加之她的甜言蜜语，我就凑合着和她结了婚。
但是我父母都不喜欢王雪，他们说这女人太有心机，我早晚吃亏。父母是不会对我有恶意的。可我和王雪结婚后，她也并没有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只不过等到我儿子周明五岁的时候，我偶然听说当初马玲离开我，是因为王雪从中挑拨。但此时木已成舟，说什么也都晚了。
但是，我从那时起，就开始恨王雪了。
这种怨恨是不表露于表面的“怨恨”。
现在，王雪的报应终于来了。 我去找崔卜四年后，有一天她告诉我。 “周先生，我这两天心痛。 我想是不是病了。”
我说：“不会吧，你吃的东西一定太辣了，上火了。 多喝水就好了。 ”
王雪“嗯”了一声。
说实话，王雪第一次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确实什么也没做。 人啊，没有人头痛。
但直到她第二次告诉我，我才增加了心，说让她去医院。 她疲惫不堪地说：“刚在单位体检，我什么都没有，所以不去。”
她停顿了一下，脸色发白，又说。 “说到老周，你的癌症会全部治好。 更不用说我这种小病了！ ”
但是，她不是我。 病像烟花一样蔓延全身，直到她真的痛得不能去医院，当然是癌症晚期。 她吓了一跳，马上办理了住院手续，接受了化疗。
但是，即便如此，也没能挽回她的生命。 在她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生气地拉着我的手问我：
“周先生……你的、你的癌症……怎么办？ ”
但是我只是在哭。
几年后，我试着回忆起王雪死前的场景。 如果我告诉她答案，你不知道她恨我吗？
但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牵着再婚妻子马玲的手，我感受到的只有“幸福”。
是的，自己很“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