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痛苦”成了人们的口头禅。
有人说“上班很辛苦”,有人说“生活很不安”,也有人说“生活是罪过”。
为什么人会痛苦? 怎么离开痛苦之城?
蔡崇达在他的代表作《皮囊》中,用14个温情而残酷的故事,解剖灵魂和皮囊的本质,也回答了痛苦的根源和消除痛苦之路的命题。
这本《国民读本》,像一盏明灯,一览世情人心,照亮人们的生存之道。
尤其是书中阿太、文展和厚朴三人的生活面貌,或轻或透,或高或驷远,或已失去幻影,成为我们每个人的一面镜子。
他们的人生,谁没有经历过?
他们的皮囊,谁没有?
他们的灵魂,谁也没有追求过吗?
我们可以真正阅读这三个人的故事,发现生活的真相:
人这一生,痛苦来自欲望。管控好欲望,才能活出更好的自己。
阿太:断舍离,收获轻盈人生
lass="data-color--tt-darkmode-555556">阿太是蔡崇达外婆的母亲,一个“很牛的人”,活了99岁。她牛在除了长寿,一辈子始终是个“明白人”。
她明白怎么断舍离,如何过好满足而幸福的人生。
蔡崇达的外婆50多岁突然撒手,阿太白发人送黑发人,家人们怕她想不开,轮流看着。
阿太却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愤怒,嘴里骂骂咧咧,一个人跑来跑去。
一会儿掀开棺材看看女儿的样子,一会儿到厨房看看祭祀的供品做得如何。
她看到有人杀鸡不利索,就一把抓住那只鸡摔死在地上:“这不结了——别让这肉体再折腾它的魂灵。”
那场葬礼,阿太一声都没哭。
在回答蔡崇达的疑问时,她笑着说:“因为我很舍得。”
阿太曾经好几次把蔡崇达年幼的舅公扔到海里,让他学游泳,舅公差点溺死。
邻居们骂她没良心,她却冷冷地说:“肉体就是拿来用的,不是拿来伺候的。”
阿太90多岁的时候,还坚持用缠过的小脚,从村里走到镇上老家,家人每回想雇车送她回去,她总是异常生气,坚持慢慢“挪”回去。
她对蔡崇达淡淡地说:“如果你整天伺候你的这个皮囊,不会有出息的,只有会用肉体的人才能成材。”
她去世时留给蔡崇达一句话:“死不就是脚一蹬的事情吗?从此之后,我已经没有皮囊这个包袱,来去多方便。”
阿太用超然淡定的态度,度过凡尘俗世,留下了那么多睿智之言,做了那么多精彩之事。
扔儿子到海里游泳,断掉了取舍的纠缠;女儿葬礼未哭一声,舍弃了无用的情绪;面对死亡豁达乐观,离开了悲观的心态。
阿太没有被肉体和各种欲望的污浊给拖住。
对她而言,纷繁世界不过是身外之物,皮囊之欲不过是羁绊之绳,为此而折腾和痛苦,不值得。
她始终秉持“舍得”生活观,保持了灵魂的清爽和心灵的满足,活出了从容淡定的人生。
梭罗曾言:“一个人的富有程度,与他能舍弃之物的数量成正比。”
一个人幸福与否,就看他的断舍离。
敢断、敢舍、敢离,才能克服诱惑,抛却烦恼,远离痛苦,轻松生活。
不舍不得,小舍小得,大舍大得,能舍之人,必是智者。
真正厉害的人,都懂得对自己的欲望断舍离。
文展:梦想大,沉沦自负人生
文展是蔡崇达小时候的玩伴,长有兔唇,是一个有生理缺陷的人。
但他天赋极好,读书不错,学习成绩一直出类拔萃。
而且少有大志,“人生、梦想”是嘴边的常用词,自我感觉更是“有天命的人”。
他坚信自己能出人头地,挣脱穷乡僻壤,摆脱缺陷人生,创造出自己想象的美好生活。
只是他的胃口和梦想越来越大,越来越脱离自身实际和社会现实。
他从9岁开始整理历史事件,决心在18岁前完成中国历史大纲,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
他计划把整理的中国历史大纲,运用于作文以提高分数,以备未来公务员考试之用。
他锚定的学业目标,是读重点大学或者省城的重点中专。
他还提前训练自己的领导力,以便入学后当上学生会主席,由此增加与各单位接触的机会,从而寻找到好工作,留在大城市生活,并进一步寻找发展机会。
对于这些持续加码的梦想,文展无比自信,郑重地宣告:“因为我想,我是天才。”
果然,他不负众望地考上了福州的重点中专,去到了他渴望的大城市,他的父母似乎也看到了他光宗耀祖的未来。
然而,他接下来的追梦步伐,不得不止步于现实的墙壁。
他因为兔唇常常被同学们取笑,为此常与同学打架,受到了学校的警告;偏执倔强的性格,也让他处处受创,前途暗淡。
如果他适时改变心态,调低目标,抛弃海市蜃楼,尚能柳暗花明。
但他始终不愿舍弃那些镜中花、水中月,依旧野心勃勃地想“干大事,筹划一个大计划,计划成了,将打败所有人对我的质疑,让老家人以我为傲。”
可想而知,狂妄的文展最终碰的头破血流,不得不靠母亲托关系,回到镇里的广播站当了一名电工。
此时的文展,生活已把他雕刻成“很瘦,很黑,头发枯枯的,不太愿意和人说话”的样子。
而且工资不高,找不到对象,与同事关系也不好,日子很不好过。
几年后,他不得不再次出走,到一个小村里维护发射台,从此隐入尘烟。
文展曾是光芒万丈的“别人家的孩子”,却因为欲望离谱,反被欲望反噬,沉沦深渊。
其实,当“天才”二字从他嘴里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就不见得是天才,应该是欲壑难填的“魔鬼”了。
叔本华曾说:“生命是一团欲望,欲望不满足便痛苦。”
多少人为了伺候自己这付皮囊,层层加码追逐名利,最终身陷囹圄,备尝痛苦。
人这一生,所求有度,过则成灾。
学会节制欲望,减少奢望,明白内心真正所需,才能取悦自己,修得知足,收获幸福。
真正成熟的人,都懂得保持平常心,踏踏实实做好眼前事,步步为赢追求心中梦。
厚朴:杂念多,迷失虚妄人生
厚朴一出场自我介绍时,就自带“光环”:“我姓张,叫厚朴,来自英文hope。”
然后生怕别人不懂,就再次骄傲地宣布名字的含义。
这种自我标榜的介绍方式,只是厚朴奇葩人生的一方面。
当学友们都在忙着找实习,为生存问题忙碌时,厚朴却怀揣各种理想,要过多彩人生:
我要我的世界分分秒秒都精彩,最好现在就开始精彩。我要谈一次恋爱,最好马上破处;我要组建个乐队,最好再录张专辑;我要发表些诗歌,最好出本诗集。
他组建了旨在“改变世界、改变自我”的乐队,为之取名“世界”,一副青春无敌的样子。
他一口气报名参加了吉他社、街舞社、跆拳道社、诗歌社,一副八面玲珑的姿态。
他一周换三个女朋友,在上课时把老师从课堂里轰下来,跳上讲台唱自己的歌,并对自己的行动美其名曰“想尝试世界的各种可能”。
他脑子里藏着很多世界,满嘴的梦想、青春和热血。
对这些虚无缥缈的梦幻,他用力追索,全然不顾自己有无时间和精力。
然而,生存现实和自我期待的差距太大,他到底活出了什么样子呢?
人们不会崇拜没有任何实在东西的人。
厚朴毫无音乐基本功,创作的歌词笨重而机械,演唱也是声嘶力竭,毫无美感,非常难听,没有给人留下任何印象。
其他的诸多梦想,也因为分身乏术和能力有限,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还因一些不检点的行为,接连受到学校停止助学金、禁止入党的处罚。
厚朴的形象迅速崩塌,逐渐变得无人问津,最后被学校勒令休学乃至除名。
他的父亲无奈领他回到小山村当了一名老师。
而当蔡崇达再次见到厚朴时,是在他的葬礼上,他因一种怪病自杀了。
厚朴乱七八糟的青春和躁动不安的灵魂,就此毁灭于杂念缠身的皮囊。
他的悲凉结局,无非是欲望膨胀得太多,最终迷失于狂热的幻象,走进了生命的死胡同。
梁晓声说:
你不可能在一生中把所有的好东西都占为己有,你只能够获得其中的某一种而已,你不但要问自己到底要什么,还要问自己多少才是够。
生活里诱惑太多,很多人什么都想要,被欲望裹挟着四面出击,徒增人生负累,产生精神内耗,迷失奋斗方向,最后一事无成,什么都得不到。
与其被物欲绑架,在贪婪中迷失和自毁,不如专注一事,做到极致,行稳致远。
真正的智者,都懂得放弃杂念,给生活做减法,走好轻松快捷的奋斗之路。
周国平说:
一个人只要肯约束自己的欲望,满足于过比较简单的生活,生命的疆域会更加宽阔。
阿太、文展和厚朴三人三种不同的“人生疆域”,其实就是普通人管控欲望的不同活法。
阿太一生欲望做减法,深谙舍得之道,活出了极致人生。
文展和厚朴欲望做加法做乘法,遮蔽了理性和良知,以至于走了歪路、死路,结局凄凉。
人这一辈子,都是拖着一副皮囊行走在这世间,皮囊之内充斥了各种欲望。
人生本不痛,痛的是所求太多;生活本不苦,苦的是舍弃太少。
管控好欲望,修得好皮囊,精神多丰盈,生活亦从容。
点个在看,愿你淡看所欲所求,懂得所舍所得,尽享轻盈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