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为什么听野孩子,听着野孩子,想念我的兰州

2023-03-25 14:53:01 婚恋情感 茜茜

黄河的水不停地流流过了家流过了兰州远方的亲人啊听我唱支黄河谣……
看《乐队的夏天2》第4期,没想到压轴出场的是野孩子。一首歌唱毕,不仅让周公子落泪,也让全场安静得像生怕打破什么似的。闺蜜问我,周迅都听哭了,你有没有想哭的冲动?我说那没有。在兰州人的血脉里,实际上是不太具备思乡垂泪这种基因的。就像野孩子的歌,不撕心裂肺地表达摇滚,却能用内敛的吟唱直抵人心。兰州人在思乡的时候要么燃一支兰州、要么叫上练手扎手挖到(意为:约朋友喝酒)、要么就干干脆脆买上一张票回家,再不做作。

我听野孩子的现场演唱会是在2014年,但我作为音乐沙漠,在偶然的巧合中,旁观了另一个摇滚的兰州。

女生为什么听野孩子
但凡热爱摇滚的人在2004-2009年的兰州,不会不知道时间音乐吧。在静宁路保利大厦向北300米左右的地下,一间不太起眼的酒吧,提供不大出彩的酒水,却成了那些年兰州摇滚青年们的精神乐土。在那里演出过的乐队及音乐人包括但不限于反光镜乐队、AK.—47、二手玫瑰、NONAME、反刍乐队、深白色乐队、低苦艾、六个国王、撒旦之瞳乐队、与或非乐队、DXM独立电子、miss loli乐队、马木尔、万晓利、赵牧阳等等等等,排名不分先后。几乎天天有演出,有人抱怨演出没定在周末,可事实上,所有的演出几乎场场爆满。时间吧风靡的那些日子,摇滚也还在underground的状态中,被主流讨论的时候总能感觉到摇滚和大众之间隔着一堵墙。那些年的我连个伪文艺青年都算不上,"地下摇滚"这个词听上去都会觉得神秘而出格,脑海里浮现的摇滚乐手都是纹身大麻吼出超级大的噪音一起神经质的摇摆。但很快,现实给我上了特别扎实的一课。2008年5月末,我当时正在做一篇救助罹患肾衰竭老师的稿件,这位老师病友的女儿联系到我,说在时间吧即将有一场募捐演出。我如约抵达了时间吧,眼前的景象着实令人震惊。还没到演出开始的时间,人已经站满了,站在了酒吧门口,看不见就只能干听着。通往酒吧的过道里也满满当当都是人,有人直接就站在了酒吧门口。当晚演出的乐队有:染、迷药、低苦艾、六个国王、Lesson one、BLACK LIP女子乐队。摇滚的魅力在于:爱的爱死、厌的厌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跟着周围的人群一起嗨起来了。时至今日,我脑海里仍然挥之不去的是当晚一个贝斯手的solo,如疾风细雨扑面而来,把耳朵连带着人一起裹挟其中,容不得你多想就已经沉醉,直起鸡皮疙瘩。而那个贝斯手身穿一件规规矩矩暗色衬衣,平头白皙高瘦,五官算不上特别帅,但那一阵子他就是当之无愧的King。要不是工作任务在身,加上本人特怂,说不好就去认识他了。�年6月25日,因遇无法抗拒之因由,虽经努力但不能妥善解决。"时间"音乐吧正式谢幕。 后时间吧时代,在兰州乐队的演出分散在葵、IN THE ZONE、双百音乐吧等几个酒吧里,也会在书吧里做几场不插电的演出,但再也没有出现过第二个时间音乐吧。
离开时间吧我以为就远离了摇滚乐,结果没想到的是,兰州本身就特别摇滚。�年5月2日,西北民族大学副教授、行为艺术家马奇志用学院赞助的4000块,朋友资助的5000元,外带1200块的广告摊位费,在兰州市榆中县三角城乡高墩营村策划了一场文化艺术节。有诗、有文、有画、有影像、有摇滚、有戏剧、有行为艺术、有跳蚤市场,场面一度盛大到6000多人参与其中。当天到场的乐队有:低苦艾、六个国王、Songs over ruin 、深白色、Dumb X glooM、化糖卡乐队、芒刺乐队、花爵鼓乐队、撒旦之瞳乐队 、She sleeps next door。特别有戏剧性的是舞台之上正在演唱的无论是秦腔还是摇滚,台下都既有白胡子的老汉、抱着娃的村妇,也有大学生、摇滚青年、诗人、画家、公务员。而其他几个艺术分区——先锋电影、行为艺术等版块也同样产生了文化壁垒的"破界"。尽管艺术节上也发生了一些不愉快,但在马奇志看来,产生冲突与碰撞是在所难免的。这是将以摇滚为代表的先锋艺术放在代表乡土文化的高墩营上会出现的必然结果。 很难用kpi或者某个名人、某个官方的认可来界定高墩营艺术节的成败。事实证明,马奇志用有限的钱做了影响更大、更深远的事情。此后的高墩营艺术节得以延续,周云蓬、柳遇午、叶舟、西棣、白冰、韩松落、赵少若、刮子等等知名的音乐人、诗人、作家、画家、行为艺术家,以及一批批成长中的大学生和乡村青年们也都参与其中。有一段影像一直印刻在我的脑海里。那是高墩营艺术节的尾声,经历了一天的暴晒和时间向晚的温度骤降,人已散去大半。只见一名散束着长发的高个男子上台抱起了吉他,人群呼啦一下就拥了上去。台上的歌者叫柳遇午,玩摇滚的骨灰级人物。他用地道的兰州话唱着摇滚,一开嗓就炸。懒懒的抑扬顿挫的声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耳膜,西北汉子的豪迈洒脱和情谊敲击着每个人的心,换来一连片的尖叫。听着歌词里不断出现台下人的名字,我以为是现场现编现唱的,后来有人告诉我,柳遇午的歌一直都是这样的,有些词不动,但有些词现卡,绝对的实力派。
我第一次听野孩子的现场已经是2014年的事情了,在成都小酒馆位于万象城的大场子里,站无虚席。我没能找到喊我来现场的老乡老庞,也没心思找他,毕竟《死之舞》一开场,就震了,一首纯音乐开场,却把原本沉重的死亡表达那么超然。说实话,比起《黄河谣》我更喜欢《死之舞》。相对于电视、网综、全国巡回演出,其实更能打动人的是在兰州的小范围演出。那是一种彻头彻尾的"交心"式的交流,和在别处的"表演"不同,就是一种实打实的对话。在野孩子2018《大河之上》巡回演出结束后,我在朋友圈里看到张佺和张玮玮去了时间吧老板李建傧的素谈,一场小范围的歌友会,照片里近半数都是熟脸。歌唱部分结束后,还留了交流时间。这让我想起在兰州的那些年,结束一天的工作后,我经常去广场南口的陶吧。那是一个有点乌托邦的地方,除了特别的活动,相识的人也不一定提前邀约,有时候谁都遇不见,有时候能遇见好几位有趣的朋友。比如韩松落、柳遇午、某个乐队的主唱、某位诗人。22点之后,待客人都散去,老板美惠也不着急打烊。朋友们围坐在一起聊天,聊天的内容从诗歌、电影、犹太文化到娱乐八卦不一而足。聊着聊着,突然有人兴致来了,就跑回家去拿吉他,一个人唱完了,把吉他递给下一个人,会唱的愿意唱的人轮流即兴弹唱。有些歌听着就是即兴而作,有些歌唱着唱着忘了词就一直哼到底,有些歌干脆就唱成了一场大合唱。这样的圈子并不排外,来来往往去去留留的人很多,有些陌生面孔只出现了一次,有些渐渐变成熟人。连我这样五音不全、不识简谱的人都能一起玩而不觉得有丝毫尴尬。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陶吧老板被迫收回店铺搬家。

我原本以为来开兰州后,就会离开摇滚乐,毕竟每天都有很多事等着去完成。但渐渐发现,在成都、在北京我会遇到同样漂泊异地的兰州人,聊起天来,总能听到一些特别摇滚的故事:90年代摇滚乐的流行让原本混社会的混混转而拿起吉他研究起和弦、某个其貌不扬的公务员其实是当年圈里非常知名的摇滚唱作人、某个少年曾经因为迷恋摇滚乐而开始读黑格尔、一场著名的社会人与摇滚人之间的茬架。以及,广州的朋友会时不时丢给我一段张尕怂的视频、或者野孩子的现场。

我写这篇文章的时候,兰州的朋友给我发了一段视频。 在时间酒吧聊起上司李建献的真实身份,朋友们又聚在一起,看到一张熟悉的脸,我决定近期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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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文章/玉姐

編集/玖十柒

设计/Sylvia

/Em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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