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秋風
全文共2670字栋子和梁子是亲弟兄俩，一奶同胞，相差三岁。
栋子全身未见故障，是个非常健全的人。 ——如果必须寻找一点缺陷，缺陷就是他的嘴。
大楼有点笼罩着天空。 不熟悉他的人，乍一看总是噘着嘴觉得神经兮兮的，其实不然。
梁子身上的缺陷很大。向着人堆杵去，立刻成为焦点，就像他身上藏着铁栅栏一样，把人们的眼睛一下子吸在他的右脚上。
由于幼年时小儿麻痹，梁女士右脚不便。 为了走在过道里方便，他的腋下从来没有离开过枣子的拐杖。
两兄弟的父亲是村里家喻户晓的泥水匠周老人。 周老头一辈子没什么本事，在砖墙上混了个小名堂。
天有不测风云。50岁时，一帮泥瓦匠帮主人家上梁，不知怎的绳子系得不牢，突然解开扣子，从上空滚下后，恰巧撞到了正在下面指挥的周老汉。
周老人当场昏厥了。
一番抢救，命算是保住了，可从此却只能瘫在床上了。
吃惯了苦的农夫，受不了每天躺着吃白饭。
寒冬中的一个大雪天，老伴出门路过时，周老汉从床上摔了下来，上了门，拧了一瓶农药，一口气喝了下去。
老伴回家找到周老人时，周老人的身体早就凉了。
这一年，栋子二十五岁，梁子二十二岁。
周老人过了一周年的第二天，周老太帮助栋子结婚了。
那时，家里已经没剩下几个钱了。
周老人出事时，虽说主人家损失了一些钱，但周老人的医疗费、丧葬费，再加上一家的吃喝玩乐费，就一圈圈下来了，就算当初给了金山，也掏空了至今。
更“窝囊废”的是，小周身上的骨头不太烫。
一年四季都是头痛腹泻的小病，一发病就拿不到药。 所以，她总是村里小诊所的常客。
看病吃药不可能不花钱。 老周用铁夹夹着每年积攒的药单，快赶上墙上挂的万里厚了。
可无论如何，都不能耽误了孩子娶媳妇的大事。
把囤积的粮食卖掉，伸手到老家和孩子的岳母家借了几个钱，加上家里剩下的想法储存了起来。
终于，长子的新房子在村子东边的田野上盖起来了。
当时，农村彩礼不像现在这么荒唐，但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也许是为了省点彩礼的钱，小周给大儿子找了蛮子。 据媒人说，是贵州一带的。
那个女人个子不高，但声音极大，脾气似乎也不小。 栋子有一点不合她的意思的地方，她就喜欢用方言骂人。
栋子也想用故乡的方言(潍坊话)骂他，但是在几圈里败得很惨。
从那以后，一看到女人脸色不好，他就脚底抹了油，赶紧溜出了家。
女人给栋子生了一个女孩后，就不再愿意生了。
周太太在旁边叽叽喳喳地说话，楼里的孩子也用柔和的语言哄她，但女人的态度就像个混蛋吃秤砣，坚决不生。
栋子也动过歪脑筋。有一次，把女人灌醉了，正想让霸王逞弓，但扣子还没解开，他的肚子就结得结结实实的了。
原来，女人的酒量比他深得多。 没办法，只能对妻子唯命是从。
孙女出生后，周老太经常把栋子轻轻叫到身边，低声商量梁子的婚事。
梁子确实也老大不小了。
这几年，快刀乱麻把女人带回家，如果不拖下去，一辈子可能就没有什么希望了。
关于梁子的婚事，作为亲哥哥的大自然早就放在心上了。
可是，这事还真挺愁人的——
梁不能拖着瘸子说，身上也没有养家的本领，哪个姑娘闭着眼睛冲进火坑？
在媒人的委托下，梁子四处打听有没有合适的解释(方言，对方的事)的时候，楼里的视线变得模糊了，他来到了镇上的几位匠人。
在城里，师傅们都是靠手艺吃饭的。 有人做木工活，有人打铁，有人编笼子。
栋子的想法很现实，如果梁子能学到安身立命的本领之一，一辈子也不会饿死。
但是，梁子这个人很坚强。 每家店都各自停留在10天内，所以不满地回家了。
听到原因，梁子的两眼突然开始往外流泪——
木匠整天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像个小孩子； 铁匠，下了一天雨，腰酸背痛，还流着臭汗； 平师傅自不必说，第一天，他的手被划了几个血洞。
栋子沉默不语，周围的人笑而不语。
于是，梁子继续以帮人家打零工为生。
看周老人的脸，村里的建筑队在照顾他。
别人一天的工钱一共五十元，就是小梁这个半个人，一天也能付四十元。
一家节俭，终于帮着老梁在老屋旧址上盖了三间瓦房(其中一间是给老周住的)。
有了房子后，梁子娶媳妇的底气足了不少。
把烟一盒一盒地扔了过去，把白酒一箱地送上来，只有媒人三四个人拜托了，所到之处，相亲的地方来了，梁之心渐渐冷却下来。
瘸子的他，简直要拖着他死了！
后来，梁子向媒人谈到他的择偶标准时，他识趣地把标准简化为六个字。
女的，不老，能生。
至于对方是美是丑，身体是否健全，是否二婚，是否有孩子等等，在梁心中已经不重要了。
他只是想找个女人，能烫被子，能生娃娃。
条件缓和后，被媒人找到了女儿。
女孩住在8里外的山麓，小时候小儿麻痹过，一直腿脚不便。 现在28岁了。
听了梁的情况，女儿觉得可以试着谈谈。
梁子精心打扮好，擦了一遍又一遍拐杖，兴冲冲地赶来。
两人对视，女儿害羞地低下了头，梁也害羞地转过了身子。
有戏。 双方家庭很快结合，决定年底结婚。
老周一家准备了一个月，红包袱盖好了，酒席摆好了，就等好日子来了。
谁知道，大喜的三天前，女人家给媒人来了一封信。 女孩反悔了，彩礼都退了。
抓住媒人问发生了什么，媒人说：“人找到了健全的男人。”
唉，没法子，空欢喜一场！
预定大喜的那天晚上，栋子和梁子两个人坐在房间里，手里拿着湿花生米，一口一口地喝起闷酒来。
全程，梁子一言不发。 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服他。
到了深夜，墙外传来了回家的尖锐声音，他踉踉跄跄地回到家里。
第二天一早，周老太来叫梁子吃饭，推开门，才发现他已经直挺挺地挂在了房梁上。浑身新郎子的装扮，喜庆又恐怖。
他脚下，掉着一根磨得很好的枣树拐杖，乍一看像是非常健全的两条腿。
周先生放声大哭。 但是，不管她怎么伤心哭泣，梁都听不见了。
梁子过了头七天，有一天晚上，栋子的婆娘轻轻地凑到他身边，撩着头发，像小猫一样依偎在他的怀里。
这样的爱情表示，让栋儿有点无奈。
母老虎献柔情，事出反常必有妖。栋子知道媳妇定有所图。
果然，媳妇说想住梁子留下的新房。 然后，含情脉脉地嘟起了嘴。
在屋顶上咂了几次包裹着天空的嘴，但没有开口。
整晚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栋放了两袋糖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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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秋风(笔名) 80后，山东潍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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