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女士家住农村,今年68岁。丈夫命短,撇下一双儿女,早早去了另一个世界。两个孩子,老大是个女儿乖巧懂事,儿子生性文弱,学习刻苦。韩女士风里雨里吃苦受罪抚养俩孩子长大成人,女儿大学毕业后远离母亲在另一个城市就业成家,儿子也很优秀,大学毕业后面临择业成家问题,经过一番折腾,在省城找到一份不错工作,女朋友是大学同学,俩人很快到了谈婚论嫁倒计时,但住房还无着落。韩女士急得一夜白了头…韩女士先和女儿商议,看能否出资相助。做姐姐的虽然也是普通家庭,看母亲为了给儿子筹措房子日益憔悴,打内心心疼母亲,又想到吃苦耐劳的母亲在她们姐弟俩记事起就起早贪黑“刨土掘金”的劳作,姐姐拼进全力给母亲拿去了将近十万元。韩女士又东拼西凑借了一部分钱,再加上银行按揭贷款,终于在离儿子工作单位不太远的黄金地带,买下一套两居室房屋。韩女士放下一切,从大老远乡下赶到人生地不熟的城市,为新房装修跑断了腿。儿子的出租屋小,韩女士就在新房的嘎啦角将就一晚,吃饭更是在街上饥一顿饱一顿,炎热的夏天蚊虫叮咬,韩女士哪顾了这些,尽管都快“七零后”的老人了,可她就是拼了老命也值得,儿子就是她后半生的全部!她做梦都想快点把儿子的婚房尽早完工。 新房装修高端大气,韩女士张罗着把儿媳妇娶到了家。按说这件大事办完了,韩女士该喘口气了,她就和儿子商量说,他们小两口上班忙,总是叫外卖也不是常事,她可以和儿子媳妇住在一起,帮他们买菜做饭,这样不管他们再忙,回到家来也有现成的热汤热菜。做父母的,也真是费尽心思替儿女们着想。儿子当然一口答应,刚过门的儿媳也没多说什么。就这样,韩女士抱着铺盖卷从乡下搬进了城里,邻里街坊无不羡慕,都说韩女士熬到了头,到城里享清福了。 韩女士右腿有风湿,上了年纪走路就更不灵便了,好歹新房是高层,上下有电梯,住二十楼出入虽说也方便,但上下班高峰期时,两部电梯也常常拥挤不堪,和乡下平地出入那真是两个概念。城乡之别还有很多,韩女士起初很不适应,但为了孩子,她努力尽早融入这个环境中。韩女士早早准备好早餐,还生怕动静大了惊扰了孩子们休息,总是蹑手蹑脚忙前忙后,等夫妻俩放下饭碗匆忙出门,韩女士才随便吃点剩下的饭菜,一切收拾停当,她就下楼采购中午的食材了。就这样,韩女士像个“永动机”,心无旁鹭一心操持着小两口的日常,日子漫漫划过,韩女士算算已经来这里小半年了。 儿子少言寡语,做母亲的理解,儿媳妇打韩女士和他们住在一起,就没叫过一声“妈”,韩女士心里也没多认真,总以为孩子们小,嘴上不叫,心里有这个婆婆就该知足。直到有天上午韩女士买菜回来,看到餐桌上放着一张纸条,上面的字韩女士都认识,看字迹不像儿子的,再看内容,韩女士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这里不需要保姆,我们自己的生活自己过……”尽管依旧没有“妈”字,韩女士也明白是给她自己的“逐客令”。韩女士思前想后,这几个月来韩女士挖空心思、拖着一条瘸腿为孩子们跑上跑下,不说起早贪黑吧,她也把全部精力都投在了这个小家庭,哪一点惹这小两口不满意了?韩女士再细想,这一定不是儿子的主意,应该是儿媳妇的单方面决定。
两天后,韩先生彻底打扫了房间,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后,给儿子打了电话。 “老家附近要修高速公路,回去说拆迁的事,必须马上去。 以后自己照顾自己……”韩先生只听了儿子的话。 “妈妈,我该怎么走? ”
韩先生果断,为了夫妻圆满,她二话不说,也没有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提出心中的许多疑问。
她就这样高举大旗,默默地走了过去,回头一看,这座城市不属于她的,那个小家庭更不属于她,她内心深处有一个死结,怎么办才能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