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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初,秋天的凉风姗姗来迟,日头依然很高。
这一年,秦雪读高二,成为35名体育生中唯一的女体育生。 这也是意料之中的。
此时,高二(3岁)人声鼎沸,心急如焚,秦雪落下,头痛不已,年轻的脸庞一张张张浮现出来,成群结队地互相打闹。
秦雪落一个人坐在第一排最右边,撅着嘴,撑着头看着窗外发呆,眉心微微皱起,苦恼不已。 为什么净是男人?
身后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秦雪落下回头一看,是一张很纯真的脸。
他的皮肤真白,凉飕飕的白皮啊。
秦雪上下打量着他,手痒得想摸摸他的皮肤,为什么比女孩子还白?
“你是秦雪要掉了吗? 我是陈沈。 ”
“你认识我吗? ”
秦雪落高听过“陈沈”这个名字,好像自己的朋友经常在她耳边念叨。
小陈笑了,做了一个理所当然的表情。 “当然,我听说有个女生在高一结束时自愿选择了体育,我很好奇,就去了你当时的班级偷偷看了你一眼。 ”
体育这条路很难走。 女孩子看起来很软弱。 陈沈很佩服她的勇气。
“听说你还和老板在一起,为什么来体育班? ”
秦雪落下有点不好意思。 她没有艺术细胞,唱歌也不行。 想在立华这样一所吊车尾的高中创办大学,她只能走体育这条路。 幸运的是,她体育运动还很引人注目。 “我想试试。 也许能上好的大学。 ”
小陈“啊”了半天,答应了秦雪。 “小学之霸,以后体育会跟着我。 虽然我做不了别的,但关于跑步,这个班里能跑我的不超过两个人。 从今以后我的文化点就靠你了。 ”
“好啊,”秦雪落下眼睛圆圆的,甜甜的笑着,心里暖暖的,这是她高二交往的第一个朋友啊。 好啊。
color: #000000; --tt-darkmode-color: #A3A3A3;">天真的绵羊总是那么纯良,误认为蓄势待发的野狼也和她一样善良,却未曾察觉到野狼抑制在眼底的野心与渴望。这是立华高中建校以来成立的首届体育班,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校方都很重视,这才开学第一天,刚过了一上午的安生日子,全班同学就突然被告知到操场集合。
秦雪落不由得心里一紧,慢吞吞地跟在队伍的后面,不是很想面对现实。
沮丧着脸缩在最后,委屈巴巴地嘟囔了句:“是要开始训练了吗?这也太快了吧。”
陈沉悄悄跟在秦雪落后头,听见她软糯糯地声音,心都要化了,宠溺地轻轻揉揉她的头发,柔这声线安慰她:“别害怕,第一天一般就训个话,再说,有我呢。”
秦雪落第一次被男生这般对待,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摸被陈沉揉过的头顶,偷偷瞧了眼陈沉,却对上他含笑看着自己的目光,慌忙缩了回来。
陈沉笑出了声,真像个做贼心虚的贼。
跟在陈沉一旁的陆帆眼神在他两人之间转了好久个来回,撞了一下陈沉的肩膀,调侃:“什么情况啊陈沉?”
万年铁树开花了?这得伤了多少小姑娘的心啊。
陈沉心情好,给了陆帆一个眼神,勾着唇坏笑:“就你心里想的那种情况。”
陆帆挑眉,克制住自己想口吐莲花的想法,吃惊地看着陈沉问:“什么时候的事?”
陈沉看着秦雪落的背影,眯了眯眼,留下一个神秘莫测的笑。
啊,什么时候啊?
是在她低头整理书不小心撞进他怀里那次。
他骂人的话将要脱口而出,抬头却看到了一张白皙清丽的鹅蛋脸,如露珠般晶莹的双眸懵懂无措,她细声细语地道了歉,跑开了。
而他远远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成语:薄命美人。
他语文不好,实在是想不出怎么形容她的美,只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美得乱了他原本平稳的心跳,叫他辗转反侧,日思夜想。
只是她忘了,只是他记得。
莽莽撞撞地偷走了他的心,而他想连本带利都收回来。
班里就这么一个女生,不管到哪都最引人注目,俗称班宝,但是秦雪落对于这个称呼觉得尴尬得脚趾抠地。
虽已入秋,但酷暑未消,高高悬在天上的太阳依旧直射大地。
没有树荫,三排队伍刺拉拉的站在太阳底下,晒得睁不开眼,这学期负责他们训练的体育组老师发表着让人浑浑噩噩的训话,无非是校领导多么重视他们,无非是成立体育班的意义,无非是体育有多么辛苦等等。
晒得厉害,没几个人真听进心里去。
好不容易挨到训话结束,秦雪落以为要解散了,没想到那个级别最大、年龄也最大的顾老头掷地有声地下命令:“现在,全体成员向右转,慢跑5圈。”
顾老头气场大,木着一张脸,这群人都挺怂他,没人敢唉声叹气,默默排着队顶着大太阳慢跑。
秦雪落心里明白,这就是个热身,以后的苦还长着呢,她有心理准备。
大家也很照顾秦雪落,让她排在队伍中间,这样没有排头那么辛苦,也不容易掉队。
但到底是女生,不能和一群一米八以上的大老爷们儿相比,秦雪落跟着他们的速度还是有点吃力。
也不知道何时,陈沉默默跟队友换了个位置,跑到了秦雪落旁边。
“小学霸,还可以吗?”
秦雪落有些轻喘,有点媚,陈沉不动声色的靠近了点儿,他喜欢听。
秦雪落专心致志地盯着前方,舔了下略微干涩的嘴唇,回应道:“放心吧,顶得住。”没点能耐,她也不会冒然选体育啊。
陈沉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睛弯得意味深长,舔舔牙齿,无厘头地问秦雪落:“小学霸,你韧带怎么样?”
“不怎么样。”秦雪落没多想,老实回答。
陈沉心里乐了,表面上却表现出一副关心同学、为她着想的神情,讲:“那可不行,等会儿拉伸的时候我给你拉拉。”
“好。”
秦雪落真没多想,心里就想着陈沉真是个大好人,恨不得立刻把自己的零食都拿给他吃。
陆帆在后头听得啧啧咂舌,陈沉这不当人呢,禽兽啊。
夏天把阳光存的很满,阳光里藏着少年赤热的情意,一股脑儿的全洒在少女的身上。
雪落,你看,秘密的背后,自然的一切都在帮他追你。
五圈结束,原地休息。
秦雪落小跑到树荫躲太阳,陈沉也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一瓶矿泉水,递到秦雪落眼前,“给你喝,别喝太快。”
就一瓶,秦雪落想这应该是陈沉的,她喝了他就没有了。
“你喝吧,我等会儿回班拿水杯喝。”
陈沉抿唇,放在心里的小姑娘,再逞强在他眼里也是娇滴滴的,哪能让她渴着。他也不讲话,默默把瓶盖拧开,示意秦雪落拿着,随便编了个谎:“小学霸,这可是教练让我给你的水,你真不喝?”
秦雪落瞪大眼睛,一脸惊讶:“教练给我的?真的假的?”
“我还能骗你不成?”
“教练干嘛给我水啊?”秦雪落还是不敢相信,太受宠若惊了吧。
陈沉面不改色地把谎圆了回去:“可能是看你是班里的唯一一个女生,稍微照顾一下吧。”
秦雪落很开心,甜甜的笑意都表现在脸上,藏不住,“我训练会很努力的。”
“嗯。”
陈沉随意点了下头,真好骗,也不知道能不能骗回家。
远处的陆帆在足球场长东走西走,困惑地摸摸后脑勺,满脸问号,“我水呢,我就上了个厕所怎么就不见了?”
树荫下的陈沉不动声色地站到秦雪落面前,挡住了陆帆的视线。
“跑完步,要拉伸,小学霸,和我一组成吗?”
“好啊。”秦雪落心里很感激陈沉,她觉得一定是陈沉考虑到自己是个女生,怕自己尴尬,才好心和自己一组的。
他真是个好人。
眼下只有这里有点树荫,但红色跑道硬邦邦的,一屁股坐下去还会染色,陈沉自然不会放过在秦雪落心里给自己加分的机会,手里的黑外套往地上一铺,讲:“你坐。”
秦雪落看看地上的外套,又看看陈沉,一脸懵,“在这里吗?”
陈沉面不改色,一本正经地给秦雪落科普:“嗯,这凉快。我帮你拉拉韧带,你以后跑步的跨度会大一点。”
“真的?”
“真的。我跑步快,有经验。”
“那我坐下来,你裤子脏了怎么办?”秦雪落不想做,把人家外套坐脏了,她会有心理负担的。
陈沉双手握住秦雪落的肩膀,强势地按着她坐在自己的外套上,又面对面坐下来,“你就放心坐,我黑裤子,看不出来,这外套本来就不打算穿了,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行吧。”
“把腿分开。”
“啊?”
陈沉重复一遍:“把腿分开。”
“……”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秦雪落看着陈沉的眼睛,清明认真,倒显得她太扭捏,想多了。
秦雪落默默把腿分开,陈沉的脚心抵着她的脚心,慢慢向外打开,秦雪落明显感受到了大腿内侧的肌肉撕扯的感觉,脸也皱在一起,脑子里什么扭捏的想法也没了,就想赶快结束拉伸。
她憋着一口气,硬撑着,实在撑不住了,猛地轻喘一声,颤着音向陈沉求饶:“不行了,不行了,太疼了。”
见秦雪落想向后躲,陈沉立刻向前倾,一把握住秦雪落的手,拉着她靠向自己,大腿内侧肌肉紧绷,秦雪落本能地攥紧陈沉的手,无意识的轻轻喘着。
陈沉听得整个人都麻了。
这姑娘怎么就这么勾人呢。
自然、柔和、清丽,风儿吹着女孩独特的软,勾着他的心尖尖颤啊颤。
秦雪落忍得厉害,整张脸憋得通红,额间冒着细细的汗,又忍了几分钟,实在撑不住了,哭着声软软地向陈沉求饶:“陈沉,快松手,真不行了。”
陈沉眼瞧着小姑娘委屈巴巴地眼神,好像下一秒就要梨花带雨了似的,心软得厉害,松开了她的手。
秦雪落往后一倒,盯着上方透过叶缝钻出来的几缕光线喘着粗气儿,刚劫后余生似的,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
陈沉胳膊撑着半个身子,眯着眼睛看着秦雪落微张的嘴唇,惹人遐想。
他站起来,走到秦雪落身旁垂首看着她,问:“怎么样,可以起来吗?”
秦雪落侧头抬眼看着陈沉,从下至上,他的下颚线条显得格外流畅、硬朗。
阳光藏着他的身后,给他的身体镶了层金边,朦朦胧胧,虚虚实实,像个天外来客。
暖风吹过,卷起阵阵波澜,是心动。
“陈沉,我以前是不是见过你?”
陈沉轻笑,“可能吧,毕竟这学校挺小。”
秦雪落没说话,盯着陈沉瞧,她总觉得自己曾经和他接触过,可是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难道真有平行世界这种存在吗?
秦雪落爬起来,手里拿着外套,“这外套我洗过后再给你。”虽然是马上就不要的衣服了,但毕竟是人家好心给我的,总得洗干净再还回去。
“行。”小学霸想洗,他就依着她。
关键是因为衣服还能多一次见面的机会,正和他的心意。
小学霸尽管善良,大不了他坏一点。
毕竟是刚开学,教练也只是想让他们找找感觉,跑了五圈就让他们回去了。
封闭的教室里,窗帘拉着,空调的冷空气呼呼地吹,头顶的大风扇呼呼地转,一群男的血气方刚,燥热得厉害,但秦雪落才凉快一会儿就冷得胳膊上起了鸡皮疙瘩,整个人恨不得缩成一团。
悄无声息地,一件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
秦雪落愣了一瞬,回头蒙蒙地看着陈沉。
“陆帆的,你先穿着。”
秦雪落歪头,向坐在陈沉后面的陆帆说了声谢谢。
陆帆两条腿交叉搭在课桌上,笑得流里流气,“秦雪落,你长得这么好看,干嘛想不通来体育班啊?”
讲话声音都娇娇软软的,说是体育生都没人信。
秦雪落还没讲话,陈沉就护起犊子来,冷眼扫了一下陆帆,警告他别欺负秦雪落,“谁规定长得好看就不能来体育班了?”
陆帆撇撇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得,他倒是忘了绵羊身后跟着一只喜欢乱咬人的狼了。
他也没别的意思,就觉得这姑娘细皮嫩肉的,练体育真亏大发了。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陈沉心里一清二楚,他家的小学霸让人骄傲着呢,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去年运动会100米、800米稳稳当当的第一名。
他家的小学霸就是看着好欺负,但逼急了咬起人来可不会心慈手软。
秦雪落的腮帮子浅浅地鼓着,升了个调不服气地证明自己:“我体育好着呢。”
气呼呼的,像个鼓囊囊的河豚,陈沉想戳一戳,一定很软。
算了,先忍一时,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也不知道哪来的这份自信。
初秋的午后使人慵懒,大半个班的人都没了听课的心思,趴在桌子上昏昏欲睡。
陈沉撑着脑袋,明明困得死去活来,却强撑着眼皮看着眼前背挺得笔直小学霸,一脸不可思议,怎么还这么精神?
大概是提前活动了一段时间,中午没休息,整个下午大家都没什么精神气儿,最后一节自习课大家都得趴在桌子上补觉,没什么学习的动力。
学校傍晚,夕阳蹦了出来。
柔和的光线透过窗映在陈沉沉睡的侧脸上,美好的惹人遐想。
人不可貌相,不该在乎表面的华丽,可秦雪落觉得,自己大抵就是个俗人,喜欢好看的脸,陈沉这样的就很好。
他的眼睛最是出彩,标准的桃花眼,看人总是那么深情款款,睫毛长而密,根根分明,她总是轻而易举的被他的眼睛吸引。
后面的陆帆也在酣睡,秦雪落抿唇踌躇了一番,轻轻推了下陈沉,小声叫他:“陈沉,醒醒,放学了。”
她小心翼翼的,也不知道陈沉有没有起床气。
陈沉动了一下,脑子里有了点意识,懒得动,闭着眼,沉声提要求:“乖,我再睡五分钟。”
刚睡醒,声线格外沙哑慵懒,性感的不得了。
秦雪落听得一愣,陈沉你别这样呀,我又不是你女朋友。
秦雪落提着书包站起来,“那我先回家了,再见。”
陈沉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睁着睡眼惺忪的双眼,阻止秦雪落,“等等。”
“嗯?”秦雪落一脸迷茫。
陈沉刚睡醒,大脑运作的还有点慢,他看见秦雪落手里的书包,结结巴巴地问她:“你、你是要、要回家吗?”
“是啊。”秦雪落看着陈沉被压了很久的右脸颊,红红的,都是印子,鲜明可见,怪憨的。
陈沉立马拎着早就收拾好的书包往外走,头也不回,意识到秦雪落没跟上了,停下来回头问她:“不走吗?”
秦雪落指指还趴在桌子上的陆帆,“不需要叫醒他吗?”
陈沉凉凉地瞟了陆帆一眼,他才不会蠢到主动带着个电灯泡在他和秦雪落中间晃悠呢。
“不用,他等会就醒了。”
凉凉的眼神,事不关己的语气。
明明早就醒了但为了兄弟不得不继续趴在桌子上装睡的陆帆心里气急败坏地口吐莲花,见色忘友的狗东西。
“哦哦。”
秦雪落默默跟上陈沉,心里同情陆帆三秒钟。
月上柳梢,秋意潇潇。
天际的余晖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好长。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悄悄地,陈沉一步步靠近秦雪落。
“陈沉,你家在哪里啊?”秦雪落奇怪,他俩不至于同路吧。
陈沉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幢楼,“瞧见没,我住那。”
陈沉家房产多的很,这也就是其中一套罢了。
秦雪落看着高高耸立的楼房,讶异,“陈沉,我们俩住一个小区哎,好巧啊。”语气里是藏不住的雀跃。
陈沉配合着她笑笑,“是啊,好巧。”
好巧个鬼。
他处心积虑的打听关于她的消息就是为了能潜移默化的渗透她的生活,若不是有意为之,哪来那么多巧合。
“小学霸,咱俩离得这么近,周末能给我补课吗?”
秦雪落沉默了几秒,一本正经地教育陈沉:“陈同学,你得好好听课。”而且,她哪有老师教的好啊,她还有很多不会呢。
“行,我好好听课。”听课归听课,但装不懂他也很在行啊。
先答应她,毕竟小学霸开心最重要。
只怪路途太短,只怪情意不能显。
陈沉把秦雪落送到楼下,看着天上渐渐显露的月亮,慢慢往回走。
雪落,雪落,她一定生在最纯洁的下雪天。
一夜过后,西城的秋意来的迟缓,清晨的雾气依旧掺着晚暑的意蕴。
陈沉兴奋了一整夜,基本上没睡,一心想着早起假装“偶遇”秦雪落。
晨雾中的六点,陈沉准时等在小区门口。
半个小时后,他如愿瞧见了小步跑向他的秦雪落。
陈沉心跳得厉害,恍惚间,他竟觉得眼前的小姑娘路过人间烟火,满怀暖意,不顾一切地奔他而来,命中注定般,她生来就是要慰藉给他无处昄依的心灵。
“陈同学,早上好啊。”轻快的语调,开启一天的好心情。
“嗯。”
陈沉心里直接抓狂,靠,自己明明是想热情的回应她的好吗。
“陈同学,你是在等我吗?”
陈沉像是被拆穿了小心思,死不承认,音量都拔高了,编造谎言掩饰自己的心虚:“想的真美啊你,我也就刚出来。”
陈沉觉得这话太伤人了,下意识的瞟了眼秦雪落,瞧见她眼底的失落,烦躁至极,真后悔了。
靠,他就是第一次喜欢一个人,没经验,有点、有点紧张。
啊,这该死的甜蜜又苦涩的暗恋啊。
“哦,好吧。”
秦雪落才不信呢,她一路走过来,早就发现他一直等在这里了。
陈沉害怕秦雪落在说些什么,加快步伐往前走,一副高冷的生人勿近的样子,可明明脚步慌乱的不得了。
秦雪落笑笑,也不拆穿他,小跑着追上他。
陈沉同学恼羞成怒了呢。
七点整,班级例行早会。
伴随着早会的铃声,班主任走到了讲台中央,“同学们,来任务了啊。大家都知道,每年开学高二都要排练一些节目迎新,今年轮到你们了,大家有什么才艺赶紧报名啊。”
“老师,体育班能有什么才艺,胸口碎大石行吗。”
全班哄笑。
一根粉笔头砸过去,正中陆帆的脑门儿,“就你嘴贫”,班主任顿了顿,继续讲:“正经的啊,大家踊跃报名,一个节目也行恶。”
一群大老爷们儿,还是体育生,班主任也没指望他们真能表演点什么,但总得交点什么出去。
“老师,陈沉会弹吉他,他唱歌巨好听。”
陈沉回头给陆帆一眼飞刀,就你话多。
去你的迎新,他一点兴趣都没有,关键是人还多,闹哄哄的,他看见就烦得很。
“陈沉,行吗,我给你报上去?”
“……”兴致缺缺。
倒是秦雪落一脸兴奋,满脸期待,“陈沉,你会弹吉他?”
“你想听吗?”要是小学霸想听,他也不是不能去。
秦雪落飞快地点了两下头,眼睛亮晶晶的,“想听啊。”
想看他弹吉他,一定很迷人,想听他唱歌,一定很好听,想看他站在舞台上熠熠生辉的模样,这辈子一定都难以忘记。
行,那他就去。
“老师,我同意。”
“好。”班主任眼睛在陈沉与秦雪落身上来回打量了几下,意味深长地笑笑。
年轻人的小心思啊,单纯的令人向往。
班主任走后,陈沉戳戳秦雪落的衣服,“小学霸,你有没有想听的歌?”我弹给你听啊。
秦雪落想了想,“漫长的告白。”
陈沉垂眸,脑中飞速搜索曲库,这歌他还真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他可以学。
“行,那就这首歌。”
秦雪落一脸惊讶,瞪大眼睛看着陈沉,“你是要弹这首歌吗?”哇,她更期待了哎。
“嗯,反正我也不知道弹什么,就问问你。”
他说的随意,好像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征询一下秦雪落的意见。可是班里这么多人,没点猫腻,怎么会偏偏选中她了呢。
早读课铃声响起,秦雪落忽略了心头萌生的异样感。
趁着下课,陈沉利用教室的电脑搜了下秦雪落说的歌,还是一首小情歌呢。
小姑娘就是小姑娘,听的歌都是这么清新美好。
陈沉站在讲台前,看着秦雪落的座位,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底幽婉深沉,笑得温柔。
是啊,他们还有好多好多年,他们还有好多故事可以续写,他们还有好多预言可以实现。
陈沉很庆幸,还好他枯燥无聊的青春岁月里闯入了一抹绚丽的色彩。
幸好,她出现了。
而他有足够多的时间让秦雪落慢慢感受到他的欢喜,他的执念。
下午第三节课下课,全班都被叫到了操场上,今天是他们正式训练的第一天。
三圈热身完,开始了今天的第一个训练计划,六组蛙跳,一组15米。
秦雪落跳的距离虽然比不上一群一米八几的男生,但跳的也非常远,没有拖队伍的后退。
阳光毒辣,地面滚烫。
四组下来,一个个背后都湿了一大片,当然这其中就有陈沉。
当陈沉跳的时候,秦雪落正往回走,忍不住偷瞟了几眼,情不自禁地,嘴角的笑意不受控的荡起来。
陆帆看到秦雪落做贼似的眼神,“啧”了一声,故意拔高声音问秦雪落:“秦雪落,你笑什么呢?”
“啊,我没笑啊。”
陆帆哼了一声,装呢,她嘴角都要咧到耳朵那里了。
他存着坏,故意揶揄她:“秦同学,你盯着陈沉脸红什么啊?”
一大帮男人阴阳怪异地拖着调调“哦”了声。
气氛逐渐诡异起来。
秦雪落脸“噌”地火辣辣的热,一脖子的耐人寻味的红,嘴硬地为自己找借口:“我没有,别瞎说。我这是晒的。”
毫无说服力,信了她才怪呢。
小学霸脸颊气鼓鼓的,因羞恼而通红,真可爱。
陈沉也嘻嘻的笑着,真想立刻、马上把她的脸埋进自己怀里,让她感受到自己炽烈、躁动、紊乱的心跳。
秦雪落嘟着唇气呼呼的,不想搭理陈沉。
陈沉真是太坏了,秦雪落决定,她收回对陈沉发的好人卡,他就是个流里流气的小流氓,坏得很。
秦雪落的小表情贼丰富,陈沉看一眼就能猜到她心里想些什么。
他巴不得秦雪落不把他当好人。他心眼坏得很,他心黑得很,去他妈的好人,他只想当她唯一的男朋友。
最好能成为终身伴侣。
这是陈沉从一开始就认准的事。
他始终认为,有秦雪落存在的尘世才有一番美妙韵味。
所以单纯的小绵羊啊,怎么能玩得过步步为营的狼呢。
这个下午,全班的男生都明白了陈沉的心思,兄弟仗义,心照不宣的为他找机会和秦雪落搭档。
五点整,训练准时结束,毕竟是第一天,运动量不大,但衣服还是湿透了。
秦雪落腿有点抖,走不了路,老老实实在操场上拉伸。后背湿了一大片。
不多时,一件外套罩住了她的脑袋,伴随着一个冷酷的声音:“穿好,容易着凉。”
秦雪落听出了是陈沉的声音,她扒拉下来外套,拒绝他:“不穿,出了好多汗,难受。”
陈沉看着秦雪落抿抿唇,态度极其强硬,“让你穿就穿。”
秦雪落迷茫了一瞬,又不会还嘴,匆匆穿好外套,气汹汹地向陈沉道谢:“谢谢陈同学,我会和之前那件外套一起还给你的。”
衣服不急,外套他多的是,他也乐意自己的外套染上秦雪落的味道。
陈沉神情正经了些,眼底温柔,暖烘烘的气息喷洒在秦雪落的耳畔,“小学霸,别担心,我每天都会带着外套。”
秦雪落缩缩脖子,往后退,羞羞地垂着眼睛不敢看他!可是心里好高兴啊。
秦雪落站起来,因为陈沉的一句话被哄的没了脾气,奶声奶气的向他再见,“陈同学,我先回教室了。”
夕阳西斜,天际的余晖正在深情的凝望着尘世。
陈沉站在那,不声不响,看着秦雪落仓皇逃离的背影,眼底的笑意在暮色中缓缓融化。
陆帆坐在地上,看着陈沉笑得一脸温柔的样子,他知道陈沉是真的栽了。
他对秦雪落的迷恋,已经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
有秦雪落经逢的世界,陈沉才是鲜活的。
又过了一晚,陈沉想着秦雪落睡着,梦里都是她,再想着她醒来,然后一如往常,假装刚刚出门,假装才要去学校。
不同的是,他今天背了把吉他。
“陈沉,你是要带到学校去练习吗?”秦雪落打心眼儿里佩服陈沉,不仅体育好,还会弹吉他,他好优秀啊。
“嗯,抽时间去音乐教室练习。”
他得早好完全准备,给小学霸一个完美无缺、难以忘记的回忆。
星期三,早上第三节课是自习课。
陈沉不在。
陆帆跑到陈沉的位置上,戳戳秦雪落的后背,“秦雪落,要不要去偷偷看看陈沉唱歌。”
秦雪落眼睛发亮,好想看啊,可是现在是上课时间哎。
“会不会不太好?”
“没事儿”,陆帆向她保证,“办公室的老师都去开会去了,这节课都回不来。”
秦雪落心动了,“那咱们偷偷溜出去?”
“走。”
有点刺激,这是秦雪落第一次在学校干出格的事。
离音乐教室越来越近,隐隐约约能听到吉他弹奏的声音,伴随着若隐若现的歌声。
到了音乐教室门口,陆帆偷偷打开了一条门缝,透过门缝,秦雪落看到陈沉正在专心致志地练习,他背对着他们,抱着一把木吉他。
深情款款的声线穿过耳膜,秦雪落瞬间沦陷。
原来陈沉不是小流氓啊,他明明那么温柔。
情意绵绵,她听到他的声音:“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将未完的预言都实现,锁在日记手写的思念,你发足狂奔赶来拥抱我的长街……”
含情脉脉,她听到他的声音:“我们还有好多好多年,也许每一步都是瓦解,如果世界问你怎么选,麻烦你的心可以偏向我的这边……”
走廊上,窗口秋风阵阵,催动了蓄满情意的枝桠,轻柔的,静静地,抚过少女紊乱的心脏。
音乐教室内,一幕情味隽永的镜头永远刻在了秦雪落的心上。
淡青的天,醇暖的风,温柔的少年。
秦雪落想,尘梦大抵就是如此了。
不忍心打扰他,秦雪落拉着陆帆匆匆下楼,却迎面撞上了同班同学。
“秦雪落,你家长来了。”
秦雪落愣住,“谁?”
“你家长啊,你妈妈。”
秦雪落皱眉,心里莫名揪起来,有种不好的预感隐隐绕在心头。
还没走近,秦雪落就看到了自己的妈妈正在和教导主任讨论着什么。
“妈,你怎么来了?”
“雪落,来不及告诉你了,我已经给你办好了转学手续。”
秦雪落大脑一片空白,她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母亲,“转学?”
为什么?
秦母眼里满是对女儿的愧疚,“抱歉,雪落,妈妈昨天晚上接到公司的指令,要前往外地的子公司工作。”
雪落在单亲家庭家长大,秦母自知亏欠女儿太多,毫无征兆地通知她要转学,她一定难以接受。
“一定要转学吗?”
“嗯,我拜托了外地的朋友,一切都安排好了。”
秦雪落还是不死心,要多沮丧有多沮丧,“现在就要离开吗?”
她还没有道别呢?她舍不得这里啊。
秦母握着秦雪落的手,“雪落,抱歉,我订了最早一班的机票。”
秦雪落没有讲话,死死地低着头,强忍住眼底的眼泪。
“我知道了,妈妈。”
秦雪落明白妈妈的辛劳,她不能无理取闹。
秦雪落走进教室,一言不发,默默收拾书包。
啪嗒,啪嗒,泪珠打湿了课本。
“秦雪落,你收拾书包干什么?”
“陆帆”,秦雪落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我要走了,你帮我向陈沉道个别吧。”
好遗憾啊,不能亲眼见到他站在舞台上的时刻了。
陆帆急了,“走?去哪?”
陆帆懵了,陈沉怎么办?他会疯的吧。
秦雪落背着书包,擦擦眼泪,向大家道别:“同学们再见。”
秦雪落跟着母亲往校门口走,陆帆心里急,不顾教导主任的警告,飞快冲到音乐教室门口,推开门,大喊:“陈沉,你快去校门口见秦雪落,她要走了。”
陈沉心一慌,平时宝贝的不得了的吉他被扔在了地上,慌乱地奔向校门口,可是还是晚了,一切都晚了,他看着汽车远去的车影,眼睛猩红,他连她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心如死灰,心疼的紧,眼睛空洞偏执地盯着远处,嗓音痛苦颤抖着念着,“雪落,雪落……”
还真是无情啊,白对她这么好了,连句告别的话都不肯施舍给他。
心空眷眷,陈沉此时恨极了秦雪落,没心没肺的白眼狼。
陆帆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边,把手机递给他,“秦雪落给你留了话。”
陈沉一把夺过来。
“陈沉,下次学校桂花开的时候再见吧。”
陈沉不气了,不恨了,算她还有良心,没白疼。
他等她,等她实现承诺。
“叮”,有一条新消息。
“亲爱的陈沉,要永远耀眼啊。”
陈沉翘起了唇,真麻烦,还得满足她的愿望。
其实陈沉心里也没底,他不知道秦雪落的话里有多少不定性,可是只要她讲,他就愿意等,等她回来见他。
秦雪落离开后,所有人都察觉到陈沉变了,他开始专心听讲,专心做题,拼命训练。
对于原因,他们都心知肚明。
冥冥中,他们都觉得,秦雪落一定会回来。
迎新晚会这天,远在外地的秦雪落收到一个视频,是陈沉表演节目的视频。
舞台正中央,周围黑暗,只有一束柔光打在他身上,秦雪落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
他没有背着吉他,手中空无一物,深情款款地用他那低沉性感的嗓音朗诵了一首情诗——
“How do I love the .……”
句句铿锵,句句深情。
秦雪落知道,陈沉这么做是在表明什么,他的用意太明显。
圣经说,不要惊动我的爱人,等她自己情愿。
或许对于他们这样的年纪,谈爱太过沉重,但秦雪落知道,自己是愿意的,她的心跳不会骗人。
又是一年秋季,秋风多情,吻过树叶染晕红。
一天天的傍晚,陈沉习惯了在校园的操场上坐一会儿再回家。
伴着凄厉的晨风和黎明的残月,他固执地守着不确定的承诺。
今天傍晚,他坐在操场上的观众席上,看着落日余晖。
万物都静悄悄的,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学校的桂花开了啊。”
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陈沉的身体麻了一瞬,他“噌”地站起来回头,终于见到了日思夜想的人。
秦雪落笑得纯真无害,仔细打量着陈沉,他变黑了,长高了,头发剪短了,更加稳重了,但眼神里的野性一如既往。
秦雪落看着陈沉愣愣的模样,有点不满,怎么跟她想的不一样,这个时候不应该狠狠抱住她吗?
“怎么?把我忘了吗?”
日夜隐忍的情绪一触即发,汹涌澎湃,他猛地把秦雪落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住,害怕下一秒她就会消失似的。
他声音颤抖,委屈的不得了,“还走吗?”
秦雪落抱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不走了,回来和你一起上学。”
陈沉紧绷的神经总算松懈下来,“让我等了两年,算你还有良心。”
分别两年后再遇暗恋男神,他激动把揽我入怀“一直在等你”
在这个浪漫且多情的秋天,他总算不是孤身一人了。
在这个秋天傍晚的云烟里,在这个桂香阵阵的软风里,她总算回到他身边了。(原标题:《可我们不曾逃出青春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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