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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父亲后认识到生活方式不好,我本打算卷着被子跑,但被疯狂的哥哥拦住了路。
他摸了摸我的脸,用阴沉的眼睛扫了我的脚:
“永远在哥哥身边哦。
“那个,你不是个好孩子。 ”
我吓了一跳,连夜逃回养父家,但一睁开眼睛就被拷在床上。
另一个哥哥站在床边看着我,冰冷的眼睛里透出浓浓的爱意:
“沈之,我给你机会了。 ”
1.
认识父亲后,我多了俊美无俣、容貌比潘安的继母。
但是,我高兴地把箱子拿来后,我发现这位哥哥和我想象的相差甚远。
他性格偏执,控制欲极强,不允许任何人违抗他。
那个张俊一张脸,别墅的佣人都吓了一跳。
我在他霸道的支配下发抖,终于忍不住想在路上跑了。
明明不想蹑手蹑脚地下楼梯,却又从对面撞上了阎王。
我吸了一口冷气,转身想跑
身后传来一个男人安静而冷漠的声音:
“你打算去哪里? ”
因为心跳加速,我赶紧道歉,说要下楼散步。
“散步? 散步需要行李箱吗? ”
说话间,岑北已经抬脚来到我面前。
他弯着胳膊,穿着西装外套,一双有点累的黑眼睛盯着我。
我被他用尴尬的眼神看着,不得不勉强说实话。
我说还是不太习惯这里的生活,想回家住一段时间。
“你要回家吗?
“这里不是你的家。 你想回哪里? ”
岑北身上的淡淡香气扑面而来,裹着他从外面染上的寒气,
不由得全身剧烈地震动。
我正准备僵住身子解释什么,他的眼睛有点下沉了。
“谁欺负了你? ”
我呆呆地说,不着急。 也就是说自己不习惯。
岑北淡淡地挑了挑眉,说不适应,哪里不适应。
“说吧,我会为你设法适应的。 ”
一言以蔽之,令人起鸡皮疙瘩。
我瞥了他一眼,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虽然这张脸很美,但他那美丽阴森森的森林,还是要人命的。
于是我闭上眼睛跺脚,站稳了,说够了。
“这房子真的不适合我。 我想回以前的家。 ”
我朝他挥手,想提起箱子逃跑。
但是,我没走出一步,就被岑北连人拿着箱子抓住了。
“沈之”
他冰冷的眼睛里一片漆黑,突然抬手按住了我的脖子。
下一秒,我用力突然靠近,
我遭到了他冷漠沉默的目光。
2.
一瞬间,我的心脏差点从喉咙里跳出来。
尤其是岑北的眼睛要是不扫我的脚,我就快炸了。
我觉得他好像在考虑打断我的腿……
好在住在楼下的保姆突然出现,打破了眼下的修罗场。
她把少爷叫过来,问了什么。
岑北瞥了她一眼,问为什么不和我打招呼。
“岑家是这么教你规矩的吗? ”
保姆脸僵硬了,这才有点不情愿地跟我搭话。
开口了,但没等说话,就被岑北连人拿着东西送回了房间。
我本想站起来,但被他冷淡地当场决定了。
“在回来之前,不能从这个房间出来。 ”
他转身离开了。
我赶紧上前一看,发现门锁上了,心里不由得一紧。
岑北尽管没有伤害过我,反而是这个家里唯一对我亲切的人。
但我还是受不了。
据说以前,老执事只是随便换了他经常喝的茶叶,就对身体有益。
他勃然大怒,直接把老执事赶出去了。
想到这里我更着急了,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想办法。
看着窗户,我想应该是崩溃了不能从三楼跳下去吧。
但过了一会儿,只见岑北又回来了。
后面跟着岑楠。
岑家的女儿,我的异母妹妹。
是我来这个家以来最看不起我、对我有意见的人。
而且不巧,我和她在同一所学校。
虽然在那之前我们没有交集,但在那之后,她把我当成了“杀父”的敌人。
不仅是我,还到处传播关于我破坏了她的家庭的谣言……
很快,房间的门就会打开。
岑北一脸冷冷地把岑楠推到我面前,要求她道歉。
岑楠楠不甘心,说为什么向我道歉。
“她闯进我们家破坏了我的生活,她又不知羞耻,为什么我不能对她,为什么骂她! ”
“岑楠楠”
岑北沉下的黑眼睛一定瞥了她一眼,一字一句地说:
“我道歉。 ”
他的表情淡到了极限,被压迫者的压力瞬间席卷了房间。
我喘不过气来。
我心跳得厉害,不由得咽了一口唾沫。
岑楠脸更白了,屁也不放。
她又后悔又悔恨地瞪了我一眼,无言地说了声对不起。
“可以吗? 你满意了吧! ”
砰地一声说完
地一声摔门离开。我心情复杂地抬头,却正正对上岑北的目光。
他眼底一片漆黑,说他先前不知道岑楠楠在学校的所作所为。
还说以后谁敢欺负我,直接打回去就是。
“无论是谁。”
四个字,掷地有声。
我呐呐无言,冲他道了声谢。
他这才点头,淡淡说了句要我陪他下楼吃早餐。
我张了张嘴,站在原地没动。
岑北转头看我,问怎么了。
我提着一口气看他,感觉自己好似要造反。
我说:“我不是因为岑楠楠才要走的。”
听到“走”这个字,岑北刚恢复平静的脸瞬间又有了转阴的趋势。
他不冷不热地盯着我,突然一步靠近。
“你还是想走,沈之之。”
3.
骤然拉近的距离让我差点心脏停跳。
看着面前人俊美无俦却没有一丝情绪的脸,我无声提了口气。
我说我没有要走,就是想回去几天。
“因为我……我想我哥了!
“对,我想回家看看我哥,他肠胃不好,工作又忙,不知道这段时间有没有好好吃……”
话音未落,岑北一把扣住了我的后颈。
他沉郁的黑眸紧紧锁住我,带着寒意的字眼从唇缝中挤出:
“我说了不许走就是不许。
“你已经跟那个家没关系了,现在你的亲人是我。”
我一阵心惊肉跳,看见岑北的眼睛暗了下去。
他盯着我,目光蛇蝎一般在我的脸上游离,最后落到我的嘴唇上。
整个人也顺势靠近。
只要我稍一偏头,几乎就能亲到他的嘴唇。
我一瞬间心如鼓擂,想挣扎却被他掐住了手腕。
“之之,别让我不高兴。”
“否则代价你承受不来。”
他微凉的手指碾到我的唇角上,暧昧的气息瞬间将我裹挟。
轰然一声,我的脑子彻底炸开,
想挣扎却发现自己一动也不能动。
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也快要崩溃。
终于,岑北放开了我。
他以一种绝对控制的神情睨了我一眼,说:
“早餐我会让人送上来,今天你就不要出去了。”
说完垂眸松了松衬衣袖口,转身离开。
而我呆滞在原地大口大口喘气,望着门口久久不能回神。
岑北他对我……
不对,不可能。
他怎么说也是我哥,怎么可能对我有那种感情。
然而刚才发生的一切却在提醒着我,眼下不是在做梦。
他对我的占有欲,真的太过了。
心里一阵崩溃,我更加坚定了要离开的念头。
然而一转头,我才发现岑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走了我的手机。
轰然一声,我整个人几乎要炸开。
岑北疯了,绝对疯了!
我心急如焚,却想尽了所有办法也没能踏出房间一步。
直到天黑,岑北的车离开了别墅。
我站在窗边望着三层楼下的草坪,心下一横。
4.
逃出别墅的时候,我浑身上下只带了几百块现金。
幸好之前玩过几次攀岩,系着床单从三楼下来才没受伤。
可眼下没有手机,我只能打了车直接回原先的家。
养父在几年前因病去世,家里只剩下了哥哥沈延州一个人。
他毕业没多久就进了医院,如今是院里出类拔萃的外科医生,每天都很忙。
也不知道这个时候有没有回家……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回到了阔别几个月的家。
在楼下的时候果然看见家里黑着。
我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迅速上了楼。
然而一进门,我被家里的场景惊得险些跳起来。
客厅里乱得好似被打了劫,翻倒的桌椅、物品遍地都是。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酒精味。
如果不是沙发上的身影十分熟悉,我第一反应必然是转头跑。
可现在我只想打人。
憋着火走上前,我用力推了我哥一把,让他醒醒。
他趴在沙发上没动,只闷声挤出了一个字:
“滚。”
我一滞,顿时火气更大,抓着他的手臂把人拽起来。
让他好好看清眼前的人是谁。
“我让你滚……”
沈延州醉成一滩烂泥,被我强行拽起来立马就要发火,
却又在看见我的那一刻猛然一滞。
他漆黑的眸子飘忽不定,一点一点抬起手朝我伸了过来。
“之之……”
“是我,你怎么喝成这样!?”
我气不打一处来,责备他明知道自己胃不好还这么作。
我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想不想吐,或者要不要先洗澡。
他有轻微洁癖,搞成这样不知道该有多难受。
然而半晌过去,面前的人却还是望着我没反应。
我气急,用力推了他一把问他到底要不要洗澡。
“……要。”
他终于含糊地应了一声,在我的帮扶下摇摇晃晃起了身。
看他进浴室的姿态,我一度担心他会一头栽进水里淹死。
好在他应该还有点意识,没过多久就披着浴袍走了出来。
“怎么样,好点了吗?我帮你煮点醒酒汤?还是你先……”
话还没说完,对面的人却一头朝我栽了下来,
重重抱住了我。
“之之,你好久没来我梦里了。”
5.
我一怔,打算推开他的手悬在了空中。
心里狠狠酸了一下。
距离上次见面大概有一个月了,但我没想到他会这么……
微微叹了口气,我使出吃奶的力气把他送回了房间。
却不等我离开,就被他一把拽过去压在了床上。
“陪陪我,再陪我一会儿,之之。”
我哥哑着嗓子呢喃,语调中甚至带上了一丝恳求。
我心里瞬间难受起来。
看着他轻颤的眼睫和紧皱的眉心,我一点一点卸了挣扎的力道。
小时候我害怕打雷,经常半夜跑来他房间。
那时候他也会紧紧抱着我,给我讲他自己编的烂七八糟的童话故事。
因为我们没有妈妈,他也并没有听过故事。
但他一直在努力、用心、称职地扮演着我的亲人。
紧绷的精神稍一放松,我竟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结果第二天一睁眼,发现自己因为睡姿太差已经到了地上。
……难怪半夜总感觉屁股凉飕飕的。
我揉着发酸的腰刚想起身,却见床上的沈延州也猛地坐了起来。
看见身旁的我,他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怔忪,随即睁大了眼。
仿佛不敢相信真的是我。
我无奈瞥了他一眼,问他为什么昨晚喝成那样。
“你一个医生,难道不知道宿醉对身体的伤害有多大吗。”
我哥仍旧静静看着我,直到我数落完之后才堪堪回神。
“你怎么回来了?”
我移开眼,说想回就回了啊,回自己家还要什么理由。
说着便起了身,示意他快起来收拾,我去做早餐。
却就在我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传来他明显沉下来的声音:
“岑家人欺负你了?”
我一滞,偏头笑了笑说怎么可能。
“他们没事欺负我做什么,何况你妹是容易被欺负的人吗?”
我哥这才收敛了气息,说了句那就好。
然而片刻后,当我提出想回家住段时间时,他还是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
他问我到底为什么突然想回来了,我心下发紧,抿了抿唇没吭声。
岑北的脾气可怕,我哥的脾气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不过他在我面前大部分时候都是温柔的、阳光的。
顿了顿,我还是没提及岑北,只说我在那别墅住不习惯,也觉得无聊。
我以为我哥会继续追问,然而他却并没有。
只夹了点菜到我的碗里,说住不习惯那就回来住吧。
“不用紧张,哥还能赶你走不成。”
我咬了一口筷子上的菜,笑着应了一声。
唔,还是我哥好。
6.
然而我不知道,如果那时我抬头,就能发现我哥看我的眼神似乎不一样了。
舒服的日子不过过了一天,我该去学校了。
因为跟岑楠楠一个学校,岑北其实安排了人时刻监视我俩的动向。
想到这儿,我忍不住一阵心惊肉跳。
只能默默祈祷他忙着工作,应该没时间来学校堵我。
然而好不容易熬过一天的课,我却在准备走的时候被岑楠楠拦在了校门口。
她身边跟了两个跟班,个个面色不善。
其中一个粉头发的女生上来就狠狠推了我一把,说你就是沈之之。
“贱不贱啊你,破坏楠楠的家庭,还去她哥面前污蔑她。
“你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就能变凤凰了?”
我被她推得一阵火大,冷冷说了句关你什么事。
“皇上不急太监急,你是岑楠楠的狗吗?”
粉毛闻言顿时睁大了眼,不可置信地问我怎么敢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他妈可是……”
“雅君。”
却不等她说完,岑楠楠出声打断了她,说没必要跟这种垃圾废话。
说着她冷冷睨了我一眼,抬手就想扇我巴掌。
我迅速后仰,以厘米之差躲开了她的手。
“你!”
她气急,还想再动手,却被我抬手拦住。
“岑楠楠,都是成年人了,再用这种小孩子的手段不幼稚吗。”
“而且你该知道……”
我定定看着她一字一句说:
“岑北哥不喜欢你这样。”
这句话一出,岑楠楠的脸色霎时变了。
她眼底浮现滔天怒意,指着我咬牙怒骂,说我有什么脸说这种话。
“那是我哥!
“要不是你恬不知耻地向他告黑状,他根本不会冲我发火!”
我张了张口想解释,却被她接连不断的谩骂声打断。
“沈之之,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垃圾。
“你妈当年根本不是迫不得已,是故意把你丢了的!
“现在你还恬不知耻地跑回来做什么,你以为岑家会欢迎你吗?”
岑楠楠死死望着我,眼底迸发出极致的嘲讽。
“我告诉你,
“你妈是个笑话,你也是,你们母女永远都得不到岑家的认可!”
话落,周遭一片死寂。
而我望着对面的人,片刻后忽然笑了。
“所以呢?”
我淡淡看着岑楠楠,一字一句说:
“岑楠楠你听清楚了。
“你们岑家,我从来就没稀罕过。”
说完我转身欲走,一道熟悉的身影却映入眼帘。
我陡然一滞。
“哥……”
7.
我这声哥,叫的是两个人。
岑北,还有沈延州。
看着两人板着同款黑脸大步走来,我忍不住心尖乱颤。
天爷,这两个人怎么会同时出现!
几乎已经预想到了接下来的修罗场,我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果然,我哥沈延州一过来就冷冷扫向对面的岑楠楠,
问她是不是脑子抽了。
“之之是你爹死前要认回去的,有气你可以下去找他发。”
一句话,岑楠楠瞬间暴怒。
她怒瞪着眼睛看向岑北,说哥你看见了吗。
“这就是他们一家人的真面目!
“他们根本就……”
“岑楠楠。”
却不等她说完,就被岑北沉声打断。
他没有一丝温度的眸子注视着岑楠楠,一字一句道:
“谁教你的仗势欺人。”
岑楠楠一下睁大了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岑北不仅没有丝毫收敛,反而逼近一步冷声叱责岑楠楠。
从她不懂事到没教养,甚至骂她她丢了岑家人的脸。
“我警告你最后一次,爸走前把这个家交给了我,那我就有权支配这个家的一切。
“再让我看到你在外面胡作非为,就给我滚出岑家。”
话音落下,岑楠楠的脸“唰”一下白了。
岑北却没有理会她,而是径直转向了我。
他漆黑的眸子扫过我哥沈延州,随后落到了我身上。
说既然已经认回了岑家,就不要随便去别人家了。
“跟我回去……”
“她不会再回去。”
却不等岑北说完,我哥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
“岑北,我把妹妹还给你们了,是你们自己不珍惜。
“那就别怪我把她要回来了。”
我哥盯着岑北,一字一句道:
“从今以后,沈之之跟你们岑家再无瓜葛。”
说完,他拽着我径直离开。
8.
被我哥拽上车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岑北。
他同样在注视着我这边,漆黑的眸子很轻地眨了眨,莫名透出一丝憔悴。
我突然想起了之前在别墅,有一次岑北高烧不退。
家里的佣人是新来的,没有吩咐根本不敢靠近他。
岑楠楠只顾着吃喝玩乐,加上碍于我的存在,几乎不怎么回别墅。
一时间,岑北的身边竟然没有一个照顾他的人。
而他自己也丝毫不珍惜身体。
烧得脸色发白还硬撑着在书房处理工作。
我实在看不过,煮了姜汤拿了药,送去了他的书房。
他被扑面而来的热气薰个正着,拧眉盯了我一眼,问我做什么。
我说给他拿了药,他那样继续下去肯定不行的。
他淡淡瞥了我一眼,最后敷衍说放下吧。
连句谢谢都没有。
我有些不高兴,竟然大着胆子怼了他。
我说他堂堂大总裁却连生活常识都没有,发烧太厉害可是会死人的。
“岑家还靠你撑着呢,万一你有个好歹……”
岑北一个冷眼扫过来,我顿时噤声。
啧,不喝就不喝,凶什么。
不识好人心。
我瞥了瞥嘴,留下东西一溜烟跑了。
后来我躲在门缝,看到他面色不善地盯了那药许久。
只等快冷了,才终于端起来喝了。
我那时觉得好笑,堂堂总裁,竟然怕喝药?
后来那药到底没起到太大作用,岑北半夜又发起了高烧。
我肚子饿起来找东西吃,却看到沙发上蜷缩了个人影。
一瞬间我三魂六魄都要被吓飞出来。
好在客厅光线不错,我堪堪定住心神,才认出那是岑北。
走过去一看,
好家伙,快自燃了。
我差点吓死,想去叫下人却忘了管家住哪里。
最后只得自己上手,帮岑北降温、喂药、打电话叫医生。
岑北中间睁开了眼,看到我的时候用力咬了一下嘴唇。
仿佛在确定是不是真的。
我没顾得上管,只一心照顾着他。
而他却在某一刻突然抓住了我的手。
滚烫的温度顺着手背瞬间传遍全身,我浑身打了个激灵。
刚想甩开他,却听到他哑着嗓子低喃了一句:
“别走……
“你答应不会离开的。”
我一愣,慢慢卸了力道。
9.
上一任管家跟我讲过岑北的一些事。
他拿了一张岑北小时候的照片给我看,说岑北小时候很阳光很乖的。
直到他妈妈抛下他离开。
那时候小岑北仿佛有预感,走到哪儿都粘着他妈妈。
可一个人真想走,又怎么可能拦得住。
岑北过生日那天,他妈妈说忘了给他买礼物,说要出去给他买一份。
走之前她还摸着小岑北的头,说她不会离开的。
小岑北于是乖乖等在了家里。
最后等到了礼物,却没有等来妈妈。
我看着照片里穿着卡其色背带裤、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小岑北。
又想想眼下的大岑北,忍不住很轻地叹了声气。
或许因为都是没有妈的孩子,我没办法不为他心软。
所以那晚我没有丢开岑北的手。
……不过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有些尴尬。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挤到了沙发上,而身为病人的岑北却在地上蜷缩着。
万幸有地毯,否则他这烧怕是这辈子都退不下去了。
睁眼看见我的时候,岑北脸色大变。
结果一低头又看见他还紧紧握着我的手。
他的脸几度变色,最后青红交加,慌忙松开了我。
从那之后,我们俩之间的气氛似乎发生了变化。
他不再无视我、或者对我冷漠以待,而是成了这个“家”唯一跟我有接触的人。
我看得出来他工作真的很忙,经常都是凌晨才回来。
但只要回来,他就会陪我吃早餐。
听着很感动是吧。
呵呵,可我喜欢睡懒觉!!
早餐跟懒觉是两个选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兼得。
可惜岑北不懂,而且控制欲极强,说一不二。
而且不光是在吃早餐这件事上,在其他事情上他同样有种近乎偏执的掌控欲。
我憋了几个月终于受不住,才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
却没想到会被他撞个正着。
想起那天他掐着我的手腕时暧昧的话语……
“沈之之,别告诉我你现在还在想那个岑北。”
旁边突然传来我哥沈延州不善的话语声,我心里咯噔一下。
“啊?”
10.
我哥眼睛钩子似的瞥我,问我是不是还在想那个岑北。
我心虚地移开眼说没有啊。
“嗤,以后长长记性,撒谎记得不要转移目光。”沈延州轻嗤一声。
我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他:“有什么可尴尬的,从小到大,你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啧!”
我一听这话顿时恼了,愤慨地瞪向沈延州。
我不喜欢他这种对我了如指掌的样子。
我好歹也是女孩子,他身为哥哥不该给我留点隐私吗!
然而我哥又笑,抽出手用力揉了一把我的头。
“知道了,不喜欢我什么都知道的样子,以后不点出来了。”
“!!!沈延州!”
回到家后,我哥看起来心情还不错,说要带我去买东西。
我说我衣服够穿啊,突然买什么。
他瞥了我一眼说能不能有点出息。
“岑家那个女儿都欺负到你头上了,你还不说上点心。”
我不明所以,上点心跟买衣服有什么关系。
“没什么关系,但她有的,你也不能少。”
我哥冷酷地丢下一句话,随后带着我扫荡了一片奢侈品店。
直到最后我嚷嚷着腿疼,他才堪堪罢休。
然而回去的路上路过一片别墅区,他竟然一脸认真地问我要不要买个别墅。
我惊了,憋不住问我哥:
“你是不是有病?”
然而那一秒,他第一反应竟然是愣住,而不是反怼我。
气氛有一瞬间的冷滞,我有些无措地怔在原地。
我哥堪堪回神,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我的头。
“再胡言乱语,这些衣服立马退回去。”
“诶诶别嘛,错了错了。”
我赶忙插诨打科地认错。
但那之后,车里的气氛却怎么也回不去了。
我皱了皱眉,强迫自己别多想。
11.
接下来的几天,岑楠楠没再找我麻烦。
我跟我哥则照着以前的日子过,只是偶尔我一扭头会发现他正在看着我。
我问他怎么了,他要么不说,要么敷衍我。
说什么一眨眼我就这么大了。
我白眼都要翻上天。
说的好像我们相差很多岁、我都是他带大的一样。
明明是老沈辛辛苦苦把我俩拉扯大的好吧。
我哥但笑不语,沉敛的眸子透着我看不明白的情绪。
“对了。
“之前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去XX迪士尼玩,这礼拜去吧。”
我一愣,看向我哥。
见他神色不似作伪,我有些惊讶。
他之前总推脱说工作忙,拒绝了我不下十次,现在怎么突然答应了?
定定看了我哥一眼,我突然想起电视里演的那些、家里人突然态度发生改变的剧。
再回想上次我开玩笑问我哥是不是有病时,他的反应……
刹那间,我心里一沉。
而见我脸色变了,我哥也收了笑容,问我怎么了。
我微微攥紧手指,脑海里跟我哥相处的无数日日夜夜呼啸而过。
刮得我心口发颤。
我死死望着我哥,一开口声音都变了调:
“哥,你是不是得了什么不治之症?”
“……”
我哥狠狠怔了一下,随即脸色铁青。
他不可思议地问我是不是疯了,一次就算了,竟然还敢骂他第二次。
我哽咽着冲他吼,让他别想骗我。
他居高临下睨了我一眼,几秒后转身就走:
“不想去拉倒。”
“诶!哥,哥,别啊!”
我有点破功,追上他抹了抹眼泪,问他真的没出什么事吗。
他咬牙瞪我,说他真是最近对我太好了。
我却还觉得不放心,硬生生拉着他去了趟医院。
医院里的人得知我哥一个医生还要让同事给看病,都乐的不行。
我没理会,只等看见所有结果都没什么问题,我才彻底松了口气。
我哥无奈看我,问我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我说谁让他最近这么反常。
他哦了一声,说反常吗。
我指着他说你看你看,你现在就一脸心虚。
我哥:“……”
他抬手按住我的肩膀,用力将我推出了医院的门。
却就在车子驶离医院的时候,我隐约中好像看到了岑北的车。
12.
没等我仔细辨认,我哥已经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我也只得收回了目光。
想来经过上次,岑北应该不会再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才是。
很快临近礼拜天。
天气不好,突然下起了小雨。
我跟我哥商量晚上提前过去,第二天就能直接玩了。
我哥懒懒瞥我一眼。
“想睡懒觉就直说。”
我哈哈大笑,习惯性凑过去抱着他的手臂用脸蹭了蹭。
说哥你最好了。
我哥却突然脸色一僵。
紧接着就不动声色地松开了我。
“快去收拾,收拾完现在就走。”
我哦了一声,对他的反应有些莫名。
但也并没有多想。
自从爸去世后,我哥肩上的担子就越来越重。
哪怕我再三强调我已经长大,不需要他付出那么多。
他还是坚定地要给我最好的。
所以我一直想让他放松一点,哪怕只是一会儿也行……
就在我跟我哥收拾完东西准备出发时,岑家的管家突然打来了电话。
电话一接起,对面就传来他急切的声音。
说岑北已经病了好几天了,眼下状态看着很不好。
他想叫医生,岑北却怎么也不肯。
“沈小姐,您能回来一趟吗?
“老爷去世后,少爷唯一肯听的就是您的话了……”
我手指紧了紧,下意识朝我哥看了一眼。
他没什么反应,只是眼眸微微有些发沉。
我挂断电话,有些歉疚地跟他说我想去看看。
“机票改成明天的吧,我尽量早点赶回来,行吗哥?”
我哥没出声,只是一直盯着我看。
我被他奇怪的眼神弄得心里不舒服,问他怎么了。
他静静看着我,片刻后突然问了一句:
“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岑北了?”
我一愣,失笑说哥你在说什么啊。
“岑北算起来是我哥啊。”
“但你们没有血缘关系。”
“那也是哥哥啊,就跟我跟你一样的啊!”
我的话音落下,我哥再一次定住。
他琥珀色的眸子一点点变沉,突然一步逼近了我。
“沈之之,如果我不让你去呢。”
13.
我看着我哥的样子,不知怎么心里一阵惊悸。
他从来没用这种眼神看过我。
“哥,你,你到底怎么了?
“我知道你觉得岑家人对我不好,但岑北之前其实照顾了我很多。
“他现在病得很厉害,我只是去看一眼,没有别的意思。
“或者要不然你跟我一起去……”
我的声音越来越小,在我哥的逼视下逐渐没了。
接着便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就在我心里压抑至极,忍不住想开口时,我哥却突然松了口。
他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去吧。
我一愣,却看到他已经转过身朝厨房走去。
说担心我过去会被传染,要先给我冲杯药。
我想说不用了,动了动嘴唇却没能张开口。
最后直等喝完了药,我才被他送出门。
然而上车后不久,我突然开始犯困。
本以为是我哥的药的作用,忍一忍就会过去。
却不想短短几秒过后,我竟然全身都卸了力。
闭上眼的前一秒,我看到我哥转头看了过来。
而他的眼神,让我一瞬间心惊不已。
我怎么也没想到,
再睁眼,我被我哥囚禁了。
14.
睁开眼看到手腕上的手铐时,我第一反应是自己出了什么事。
猛地坐起身,却对上了旁边我哥的目光。
他定定看着我,问我睡得好吗。
我颤抖着没有出声。
他却神色如常,自言自语道:
“昨晚没有踢被子,应该还好吧。”
我死死望着眼前的人,感觉大脑几乎要炸开。
这到底怎么回事……
“吃点东西,姜已经去掉了。”
我哥说着,从旁边端来了一碗粥,是我最喜欢吃的海鲜粥。
看着他冰冷却仿若平常的神情,
我胸腔里怒气和惊惧疯狂交织,一把推开了他递来的粥,问他到底在干什么。
海鲜粥大半泼到了床上,还有一部分撒到我哥手上。
我有一瞬间的无措,却看见他神色依旧沉郁而平静。
随即便起身走了出去。
我看着眼前属于他的房间,狠狠挣了一下手腕上的镣铐。
然而除了带出一点声响外,什么作用也没有。
心里一阵焦躁,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怎么也想不通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很快,我哥从外面回来。
他拿着清理工具,一点一点把撒到床上的粥清理干净,随手丢进了垃圾桶。
看着眼前熟悉又无比陌生的人,我心里愈发慌乱。
沈延州仿佛觉察到了我的情绪,冰冷的眸子突然扫了过来。
“那个岑北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我一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执意要去看岑北的事。
看着面前人阴鸷的目光,我微微攥紧了手指。
刚想开口,却被他打断。
“沈之之。
“岑家人提出要你回去的时候,我没有反对。
“因为我希望你能拥有更好的生活。
“但现在……
“我反悔了。”
我哥垂眸睨着我,
冰冷的眸中浸染着沉沉的爱意。
刹那间,我的大脑轰然炸开。
15.
从小到大,我一直是我哥的跟屁虫。
沈爸性格糙,照顾我一个女孩儿的时候难免会有疏忽。
我哥则会补上这些疏忽。
我第一次来例假被吓到,是他耐心地安慰我、跟我讲生理知识。
还叮嘱我以后不可以离哥哥跟爸爸以外的男人太近。
也是从那时候起,他不再允许我随便进他的房间。
除了打雷的时候。
他一直把我看得紧紧的,连我第一次收到情书也没错过。
跟我表白的男孩儿还没来得及对我献殷勤,就被他凶神恶煞地扼杀。
我被老师批评、表扬,他都第一时间知道。
我也渐渐习惯有什么事第一个跟他分享。
直到高中的时候,我有了自己的秘密。
情窦初开的年纪,哪个小姑娘没点别的心思。
只不过因为我哥的条件在那儿摆着,以至于我看大部分男生并没有感觉。
他们有的长得帅,却邋里邋遢。
不像我哥,不管在外面多久,身上总是干干净净。
路过的地方空气都仿佛能清新几个度。
有些男生衣服倒是挺干净,人却油腻的不行。
说那些土味情话来撩妹。
实际上除了让你早点睡多喝热水之外什么都没为你付出过。
而我哥……
他会记住我所有的喜好、厌恶,会在我想要什么的时候第一时间帮我安排好。
他一个字都没有说过,却为我做了无数事。
在这样的“高压”下,我对其他男生自然不会随便产生好感。
以至于现在大二了还没谈过一次恋爱。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
我也不可能想到,
我哥对我竟然是那样的心思。
过往他对我的好一幕幕闪过,却仿佛一根根软刺,直直刺入我的心里。
没有刺骨的疼,却让我难以自抑地感到恐惧。
我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更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我哥。
又该怎么面对沈爸……
16.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哥从外面进来,手里拿了一杯我最喜欢的果饮。
他拿到我的嘴边想让我喝,说他特意去买的。
我望着我哥的脸,嗅着跟前淡淡的果香,忽然忍不住委屈。
我说我手腕疼,能不能把我放开。
我哥原本还在犹豫,看见我挤出了眼泪神色顿时松动。
他让我最好不要想着跑,而后解开手铐将果饮递给了我。
我接过东西,手却忍不住有些发颤。
却在这时,我哥突然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一愣,忍不住抬眼看他。
对上他的目光那一刻,我知道我没办法装傻了。
他的眼神很沉,也很痛。
他说他知道他吓到我了,但他控制不住。
“你知道从你去了岑家之后,我每天都在想什么吗?”
他清澈的眸子覆上一层雾气,抬手很轻地抚了一下我的脸颊:
“我想把你抢回来。
“就像现在这样锁在床上,让你哪儿也去不了。”
我浑身一颤,想躲开却被我哥一把扣住了肩膀。
下一秒,他抬手把我抱进了怀里。
他一边在我耳边重复说着对不起,一边却用力将我抱得更紧。
仿佛要把我揉进身体里。
我感受着他身上压抑许久的痛楚,嗓子里仿佛堵了块石头。
我明白了他的心意。
但我一时半刻还是接受不了。
我只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想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晌过后,我抿唇推了我哥一下。
我说我想冷静一下。
“哥,我饿了。”
沈延州眸光一闪,立刻要去帮我热海鲜粥。
我没吱声,只低了低头。
他一顿,很轻地叹了口气,问我想吃什么。
“我去买。”
我心下一刺,指甲几乎要深陷掌心。
这么多年相处下来,我一个眼神我哥就能知道我在想什么。
眼睛有些发酸,我低着头说我想吃三环的那家灌汤包。
我哥盯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心里紧了紧,又说有点远,算了。
却没等我说完,他已经转身朝外走,让我在家等着。
“我回来之前,不许离开这个房间。”
门轻轻合上,我也终于松了口气。
等看到我哥下楼,我立刻跑了出去。
手机被他拿走,我只能带着一些零钱出了门。
然而刚到楼下,我就看到了几个身穿保镖服的男人正在来回巡视。
心里咯噔一声,我赶忙退回了楼道。
正当我焦急地想办法时,就见楼下的邻居大妈正好走了下来。
17.
在大妈的掩护下,我混出了小区。
然而上了出租车,司机问我去哪儿的时候我又突然顿住。
没有身份证,也没有多少钱,我能去哪儿呢。
去朋友家,我哥肯定第一时间就能找到……
闭了闭眼,我最后还是让司机把车开去了岑家。
然而我怎么也没想到,到岑家之后我率先见到的会是岑楠楠。
她见到我进门,一张脸顿时难看至极,问我来做什么。
“这里不欢迎你,滚出去!”
我抿了下唇,问他岑北怎么样了。
“关你屁事,我让你滚没听见!?”
岑楠楠气急败坏,指着我大骂,说自从我进门后岑家就没一件好事。
她哥以前几乎不生病,现在却接二连三的不舒服。
“全都是因为你!简直晦气死了……”
“岑楠楠!”
就在这时,楼上传来一道冷厉沙哑的声音。
我猝然抬头,看见岑北。
他难得套着一身家居服,一张脸惨白如纸,浑身上下都透着虚弱。
岑楠楠见他又出来护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瞪了岑北一眼转身离开。
别墅里的下人都见怪不怪,赶忙低头做事去了。
我看着楼上的岑北,忽然有些无所适从。
不知道该先问他病情,还是先解释我为什么会来。
好在岑北看出了什么,转身让我上楼说。
书房门关上的那一刻,我下意识朝门口看了一眼。
回过头就见岑北蹙了蹙眉。
他问我出什么事了,我赶忙摇头表示没事。
却不等我再开口,他忽然脸色微变,接着便走过来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
“怎么回事?”
我看着手腕上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红痕,
一时间不知道该先为岑北的观察力而震惊,还是先为我哥的事不能被发现而慌乱。
岑北却只是定定看了我片刻,眼神便发生了改变。
他沉着脸从唇缝中挤出一句:
“沈延州弄的?”
“他疯了吗!”
我一下愣了,没想到他竟然连这都能看出来。
连忙摆手说我哥没有欺负我,让他别误会。
“那这是怎么回事?”岑北盯着我逼问。
我张了张嘴,哑口无言。
却在这时,岑北丢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原本没想接,却在扫了一眼屏幕后堪堪顿住。
而我在看见来电显示的号码时,更是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沈延州!
18.
岑北朝我看了一眼,随后走过去接通了电话。
外音一放出来,我便听到对面传来我哥沉到令人心悸的声音:
“沈之之在你那儿。”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我一瞬间慌乱不已,却见岑北的脸色淡到不能更淡,直接应了一声。
话落,便是一片死寂。
哪怕隔着手机,我几乎都能想象出我哥此时的脸色。
却不等他再说话,岑北继续开口道:
“之之在我这里,只要她自己不走,谁也别想从我这里带走她。
“沈延州,
“劝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到底配不配得上她。”
话落,电话挂断。
看着对面脸色森寒的岑北,我不仅吞了下口水。
突然担心我这是从一个狼窝跑到了另一个狼窝。
然而岑北一眼看穿了我的心思,突兀地说了句让我放心。
“我不会再逼你做不愿意做的事。”
他拧眉咳了一声,起身走去一旁拿出了个药箱。
随后便拿出了一瓶活血化瘀的药,要帮我擦拭手腕。
我尴尬地表示不用,却被他不由分说拽了过去。
“以我现在的样子,什么都对你做不了。”
冰凉的触感贴到手腕,我很轻地打了个激灵。
看着岑北专注的样子,我忍不住问了一句他的病。
他没说什么,只说医生已经来过,休养几天就好了。
我点点头,没再接话。
之后的几天,岑北一直在家里工作。
不知道他跟岑楠楠说了什么,她再也没回来过。
偌大的别墅又只剩下了我跟岑北。
我尽力跟他保持着距离,他也丝毫没有再像之前那样逼近我。
只是吃早餐的时候会吩咐下人特意准备我喜欢的东西。
上楼看书的时候会嘱咐管家,我想做什么、想要什么都可以。
我跟他保持着近乎陌生的距离,之间却又似乎有种无形的羁绊。
那种羁绊是温暖的。
我甚至觉得这样才是对的,才是好的。
觉得我跟我哥之间明明也该是这样的。
可为什么现在却搞得一团糟……
然而就在我脑子一片混乱,企图逃避现实的时候,
我哥那边出事了。
19.
岑北给我准备了新手机,但我一直没敢登录社交账号。
直到这晚想登上看看,却突然接到了我哥的朋友打来的视频电话。
我慌的险些摔了手机。
看着催命一般不断响的视频电话,我犹豫再三,还是接了起来。
却见视频里率先传出一副光影晃动的画面。
看背景竟然是在酒吧或者娱乐会所。
我正莫名,就见我哥的朋友余松露出脸来。
他神情焦急,说沈延州醉酒后出事了,好像被人下了什么药。
他们想把他带去医院,但沈延州死活不肯,还对他们动了手。
“没办法了,之之,你哥最听你的话了,你快来劝劝吧。
“不然他能把整个酒吧都掀了。”
我心下一沉,尤其在看清余松脸上挂了彩之后更加担忧。
我哥学过几年跆拳道,动起手来的确不是开玩笑的。
再也顾不上其他,我挂断电话便匆匆跑出了别墅。
一路上我快要急疯,满心都是沈延州如果出事了该怎么办。
很早之前,他其实叛逆过。
那时候沈爸一心扑在生意上,他很生气,觉得沈爸根本不配做父亲。
就经常在学校惹事、打架、跟老师作对。
直到后来,沈爸生病了。
我们才知道他一心扑在生意上就是因为担心他会倒下。
他得的是遗传病,在那之前也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我跟我哥哭得撕心裂肺,但有些东西依旧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我们能做的只有努力让自己更优秀、更坚强。
所以我哥那之后再也没惹过任何事,并且一跃成了三好学生。
可我知道,他是长了一身反骨的。
如今真要闹起事来,后果不堪设想……
匆忙赶到酒吧,我第一时间找到了我哥所在的包厢。
果然看到里面已经一片狼藉。
我哥的几个朋友都被他打的挂了彩。
他自己身上也受了伤,一张脸泛着异样的潮红。
我心下一沉,快步冲了过去。
“哥。”
沈延州正半跪在桌前,手里抄着个碎掉的酒瓶。
听到我的声音他一怔,半晌才晃晃悠悠抬起了头。
我看着他醉意朦胧的眼睛,不由得想起了之前我回到家时他喝醉的样子。
心里突然一阵难受。
我才意识到上次他喝成那样,大概也是心情太过压抑。
攥了攥手指,我努力把他扶了起来。
他也一如之前那次,安安静静地任由我摆弄。
直到上了车,他伸手死死抱住了我。
“对不起,之之,都是我的错。
“是我有病,是我混蛋,我不该把你,把你绑在床上……”
“哥,别说了!”
我扬声喝止沈延州,朝前面的司机看了一眼。
未免他再说出什么不好的话,我直接捂住了他的嘴,让他到家再说。
他看着我眨了眨眼,一头栽到了我的肩上。
我被他灼热的呼吸弄得心乱如麻,却又不敢推开他。
只能咬牙忍了一路。
好不容易到家,我立刻就想丢开他,却猝不及防被他压倒在了沙发上。
下一秒,我猛地睁大了眼睛。
20.
隔着薄薄的布料,我清晰地感觉到沈延州起了反应。
几乎是刹那间,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好似直接宕了机。
我不合时宜地突然想起,余松说他似乎被下了什么药。
刹那间,我僵在原地。
感官提醒着我应该立刻逃离,大脑却发不出任何指令。
而沈延州接下来的动作,直接让我炸了。
他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大手用力按住了我的手腕,开始在我的脖子上亲吻啃咬。
衣领被他咬开的那一刻,我终于绷不住大吼他的名字。
“沈延州,我是你妹妹!”
然而身上的人只是定了的一瞬,随即动作更加凶狠。
他一只手压制着我挣扎的动作,重重吻住了我的嘴唇。
刹那间,我只觉得心里狠狠一坠。
有些别的情绪在心底蔓延,我却顾不上理会。
就在他探进我衣服里的时候,我冲着他的下半身狠狠顶了过去。
他重重闷哼了一声,随即从我身上倒了下去。
我心如鼓擂,看着他蜷缩在地上却根本不敢去扶。
直到片刻过后,他突然叫了我的名字。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字眼仿佛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含糊不清。
我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就听他又叫了我一声,断断续续说让我把药箱拿过来。
我一怔,连忙起身冲去了书房。
我哥颤抖着手从药箱里拿出了一些药丸塞进嘴里,而后脱力一样倒在了地上。
他的额角上布满汗珠,胸膛剧烈缓缓起伏着。
我有些慌,好半晌终于憋出了声音:
“哥,你……”
“沈之之,你走吧。”
沈延州打断我,声音嘶哑得不像样。
我以为他是生气了,想开口说什么却又被他打断。
他让我走,说他放过我了。
我心里蹭一下烧起无名怒火,起身骂了一句沈延州你混蛋。
“是,我是混蛋。”
沈延州闭着眼,眉心死死皱着说:
“既然不愿意留下,那就趁早走。
“别折磨我。”
我愣了愣,一瞬间心如刀绞。
委屈、愤怒、不解、慌乱,无数情绪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要爆炸。
可看着沈延州痛苦的模样,我又发现自己似乎没有其他路可以选。
而就在这时,门铃突兀响起,
外面传来岑北的声音。
21.
“沈之之,开门。”
我一滞,没想到岑北会在这时出现。
拍门声越发急促,我没再犹豫,快步过去开了门。
门一打开,岑北几乎是冲了进来。
看见我没什么事,他阴鸷的眸光略微收敛,脸色却依旧难看。
一把将我拽到身后,他寒声质问我哥对我做了什么。
我哥依旧坐在地上,拳头死死收紧。
他抬头跟岑北对视,眼底一片猩红。
“滚,
“带她一起滚。”
我猛然看向我哥,浑身发颤。
可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我又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觉得委屈,又觉得自己没资格委屈。
是我让他这么痛苦的。
我没办法帮他,就不该留下继续折磨他……
跟岑北离开后,我一路上都魂不守舍。
直到车子停下,我才发现我们没回别墅,而是到了一个数层高、装修华丽的大楼前。
我疑惑地看向岑北,他却什么也没说。
径直带我上了楼。
来到顶楼推开门的那一刻,我骤然愣住。
房间的顶部用的是玻璃材质,璀璨的星空映入眼帘。
我抬头望着,一时失了神。
之后岑北带我在中间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说他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来这里待一夜,过后就会好很多。
我没出声,只静静望着头顶的天空。
之后岑北破天荒地又说了很多话。
说他其实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不讨喜,因为没人喜欢只会给自己带来负面情绪的人。
他妈妈小时候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他那时不懂,只觉得母亲说这话时很不开心。
所以他就努力逗他母亲开心。
可他妈妈还是不开心,经常会一个人坐着发呆。
再后来,她就走了。
小时候的他一直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没能让母亲开心。
之后才知道,有些事本就是注定的。
可他很讨厌那样。
“所以我希望所有的事情都能在我的掌控中。”
我怔怔望向旁边的人,忽然觉得之前从未了解过他。
那天晚上,我也跟岑北聊了很多。
我说起我哥,说起沈爸,说起这些年我在他们的保护下如何成长为现在的自己。
我真的很感激他们。
我也知道,当年我妈丢弃我不是无奈。
而是像岑楠楠说的那样,她就是不想要我了。
对她来说,我是她攀附豪门失败的证据、擦不掉的肮脏。
如果没有沈爸和沈延州,我就算活下来怕是也废了。
“可是我哥他……”
“沈之之,我不想听你提他。”
岑北忽然转头定定看着我。
他漆黑一片的眸子注视着我,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认真。
他说让我多看看他,多分一些注意力到他身上。
“沈延州是你哥,但我不是。”
我一下定住,望着面前的人没能回神。
岑北看着我,目光一点点暗下去,忽然倾身朝我吻了过来。
22.
“岑哥。”
我猛然后仰,错开脸叫了岑北一声。
这一刻,我脑海里不可控地闪过了我哥躺在地上的满脸痛苦的样子。
喉咙干涩,我哑声朝岑北说,
他跟沈延州在我眼里都是哥哥。
岑北定定看了我几秒,说可他从来没把我当成妹妹看过。
我僵着身体没吭声。
他没有再逼我,稍稍后退了一点说了句没关系。
“我们慢慢来。
“但我只有一个要求。”
我微微抬眼,看到他的眼睛微微闪了闪:
“不要把我往外推。”
心里一阵难以言喻的复杂,我静默着许久没有出声。
接下来的几天,我跟岑北回了岑家别墅。
我们还像之前一样相处,不同的是他对我愈发上心。
有时候还会推掉工作送我去学校。
同学不认识他,都以为是我交的男朋友,各种调侃我。
我一解释,他们说我脸红心虚。
可不解释,我看着身旁岑北明显愉悦起来的脸,又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不是不希望他高兴,
而是他脸色越好,我越会想起我哥。
从学校回来后,我跟岑北提了我打算搬出去住的想法。
“我准备用没课的时间兼职,提前积攒一下工作经验。”
却没等我说完,岑北就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他看着我,说工作的事情好说。
岑氏涉猎极广,我想做什么类型的都可以。
“至于出去住……是这里的别墅住着不舒服?”
“没有。”
我顿了顿,说就是想独立一点。
岑北没说话,餐桌上一时安静了下来。
就在我感觉有些窒息想开口时,他重新动作。
把一碗海鲜粥盛好放在了我面前。
“两个选择,要么留在别墅,要么我陪你一起换房子。”
我诧然抬头,忍不住皱紧了眉。
岑北却说一不二,慢条斯理地将碗里的姜丝跳出来,又把粥往我面前推了推。
“先吃饭,吃完我带你去公司看看。”
看着他说一不二的样子,我心里一阵憋火。
推开椅子便起身离开。
我本以为以他的性子,吃完饭肯定会强行带我去公司。
可岑北真的上楼来找我时,说的却是我不愿意就算了。
“至于搬出去住……”
他漆黑的眸子敛了敛,说房子他来找,否则他不会答应。
我一怔,他这是答应了?
他仿佛看穿了我的心里话,扫了我一眼说不然呢。
“我不答应,你一样要走。”
一句话,说的我心里仿佛被戳了个窟窿。
我哑口无言,岑北却垂眸说,他会尝试着理解我的想法,不再独立专行。
“沈之之,给我点时间吧。
“一点点就行。”
轰然间,我眼前模糊了一片。
23.
岑北近乎恳切的神情不断在脑海浮现,让我整个人近乎崩溃。
我不想看到他这个样子。
他应该是高高在上的、不近人情的,自私高贵的。
不应该因为一个我而改变自己。
更不应该变得这么卑微。
即便是要改变,要走出小时候的阴影,也不该是这样……
我跟岑北说学校社团临时有活动,匆匆逃回了学校。
跟朋友在学校散心,却意外遇到了余松的妹妹。
她跟我打招呼,突然提及前几天在酒吧看到了我哥。
“你哥有女朋友了怎么不说,我室友还嚷嚷着要你哥微信呢,幸亏我没给……”
“你说什么?”
我骤然僵住,问她刚才的话什么意思。
她愣了愣,说你也不知道吗。
“那你哥瞒的也太紧了,我哥也不跟我说,还是我在酒吧偶然间碰到的。”
她说她跟同学去玩看到了我哥,身边一个短发女生贴的很近。
“我看你哥还接了她递的酒,还以为……”
不知道是不是我脸色太差,余松的妹妹说着说着没了音。
随后匆匆打了招呼离开。
而我站在原地,感觉浑身冰凉。
沈延州,找女朋友了。
往前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感受。
就好像心脏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明明恢复了原型,内里却都碎了。
那种疼不是刺骨的,是揪着疼。
让人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我拼命呼吸,努力让自己平复心情,却怎么也做不到。
只能跟朋友道别,打车又离开了学校。
然而习惯性回到沈家,我却定在了楼下。
我不敢见我哥。
不管是因为上次的事,还是他有女朋友这件事。
死死攥紧拳头,我最后还是让司机回了岑家。
然而一进门,就见岑北正坐在客厅里。
仿佛专门在等我。
我没什么心情,打了声招呼就想上楼,却被他出声拦住。
他抬脚走到我面前,抬手碰了一下我的眼角。
“哭了?”
我偏过头说没有,好好的我哭什么。
“没哭就好,跟我去趟公司,有些事你迟早需要熟悉。”
听到这话,我压抑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
岑北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已经认定了我必须跟他在一起吗?
可凭什么,我为什么一定要受他的摆布!
我怒不可遏,终于对着岑北口不择言。
我说为什么需要我熟悉,岑家的家业是他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他根本就不喜欢我。
无非就是从我身上看到了他妈妈的影子,所以才想彻底掌控我。
“可我不喜欢你!
“我也讨厌你这样的掌控欲!”
一通话骂出来,岑北却一言不发。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我望着他毫无波澜、却又似乎暗潮汹涌的黑眸,忽然有些心悸。
然而下一秒,他的话却让我彻底愣住。
24.
岑北说你不喜欢我,那喜欢谁。
“沈延州吗。”
我一滞,下意识想反驳,却被岑北打断。
他说不用想着怎么骗我,该想想骗不骗得过自己。
“沈之之。”
岑北定定看了我几秒,片刻后转身离开,只留下轻飘飘的一句:
“我放过你了。”
直到房门关上许久,我堪堪回神。
跑出去却发现岑北已经走了。
偌大的别墅空空荡荡。
我无措地攥了攥手指,感觉有什么东西也慢慢抽离了我的身体。
让我如释重负,却也再找不回的东西。
25.
收到余松回复的消息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他说他们刚结束第一场,现在要去唱歌,问我怎么了。
我死死握着手机,终于打出了一句话。
我问他沈延州是不是有女朋友了。
他先是发了个省略号,而后又问我是不是他妹妹跟我乱说了。
我心焦不已,再一次问他到底是不是。
然而这次他却许久没回。
直到我等的不耐烦想打电话过去的时候,他才终于回过来一条:
“是吧,不过我们都不喜欢这女的,觉得她长得还没你好看呢。
“但沈延州就是瞎了眼,说她比你好看。
“诶妹妹,你要不要来看看?”
说完便附上了一个ktv地址。
我死死盯着上面那几句话,胸腔里的酸涩一点点转化成了怒火。
我想看看这个沈延州口中比我好看的女生,到底长什么样。
闭了闭眼,我当即出门打车去了ktv。
然而当我真的看到沈延州身边坐了个女生的时候,我却一瞬间酸了鼻子。
她长得不好看又怎么样,可我哥喜欢啊。
死死掐住掌心,我低着头想转身离开。
却不想余松看见了我。
他高声冲我打招呼,又快步走了过来迎接我,让我过去玩。
“真心话大冒险呢,你哥正嫌人少。”
我被他连拖带拽拉了过去,甚至一股脑按在了我哥旁边坐。
对上我哥深不见底的目光,我一瞬间如坐针毡。
然而下一秒,就见他另一边的“女朋友”朝我投来一个挑衅的眼神。
“哟,你就是延州的妹妹?”
我的心脏几乎要爆炸,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失态。
挤出一个笑看向我哥,示意他不给我介绍一下吗。
我哥垂眸,淡声挤出两个字:
“朋友。”
我一愣,就听短发女人紧跟着一句:
“未来女朋友。”
看着她脸上坦荡的轻蔑,我有一瞬间的怯懦。
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愧疚。
跟岑北闹翻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我心里早已经装满了我哥。
得知他有女朋友、心慌不已的那一刻,我也知道自己已经无可救药了。
我为我之前的懦弱、带给我哥的痛苦而歉疚。
眼下好不容易迈出了第一步,我不会再让自己后退一步。
之后,我们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
这种游戏无非就是八卦跟暧昧才有意思。
很快,那个短发女生就开始发力。
先是真心话的时候明里暗里对我哥表白,而后是替我哥挡酒。
而我一个既没有恋爱史、不会说情话,又不会喝酒的。
只能咬着酸奶管子在一旁赌气。
终于忍不住,在我哥又一次输了要喝酒时,我抢过酒杯一饮而尽。
辛辣的白酒呛得我险些过失,咳了好半晌才停下。
我看到我哥脸都变了,当即就拉着我要走。
最后却被我拦了下来。
我的头已经开始晕晕乎乎,脑子里的念头却愈发强烈。
我要跟沈延州在一起,我不怕世俗的眼光了。
我们的感情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值得。
“诶呀,这把是沈妹妹输了。
“来吧,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耳旁传来余松断断续续的声音,我沉沉呼吸着,转头看向沈延州。
“我要大冒险。”
26.
余松听到我说要大冒险,笑得似乎有些勉强。
最后轻飘飘说了句要我打我哥一下就过了。
我却眼睛一瞪,说凭什么到我这儿就这么轻了。
余松脸色一僵。
却没等他再说话,我哥旁边的短发女生开口了。
她一脸笃定地挑衅我,说好啊,你有胆子的话就亲你哥一口。
我看着她的脸,回想着她刚刚大冒险非要抱一下我哥,胸腔里的怒意顿时喷涌而出。
闭了闭眼,我长腿一跨,一屁股坐到了我哥腿上。
“……”
嗯?大冒险让我干什么来着?
周遭突然一片死寂,我更是僵在原地,忘了自己下一步该干什么。
于是我看向了我哥,有些委屈地问他我要干什么。
我哥的喉结滚了滚,死死盯着我说:
“大冒险,亲我一口。”
我:“哦。”
我晃晃悠悠,终于锁定我哥的嘴唇。
然后低头一口亲到了我哥额头上。
他被我啃得痛嘶了一声,抓着我就想把我拽开。
我却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说了一句:
“哥,不许你碰别人。”
话落,腰上的手臂骤然收紧,险些勒得我背过气。
下一秒,我被我哥打横抱了起来。
“之之喝醉了,我带她回去。”
我哥扫了一眼满脸错愕、震惊不已的众人,
“以后有些场合也不用再叫我了。”
说完,他抱着我转身离开。
忽明忽暗间,我看到我哥的眼底一片暗色。
他的胸膛剧烈跳动着,一呼一吸都拉得漫长而粗重。
我迎着他的目光,心里有什么东西终于尘埃落定。
27.
岑北出国那天,我跟沈延州都去了。
只不过没有见到人。
他让助理给我留了话,说谢谢我那段时间的陪伴,也谢谢我让他认清了自己。
或许我说的没错,他并非真的喜欢我。
而是需要一个人能带他走出阴霾。
他会尝试着翻开新的篇章,也希望我能幸福。
我看着天上的飞机渐渐远去,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
我知道的。
岑北早就看出了我对沈延州的感情。
所以把我带回岑家后,他一直在逼我做选择。
而我在明白他的心意的那一刻,也不想再折磨他了。
日后山高水远,只希望他能找到真正疼爱他的唯一。
28.
“沈之之,你已经盯着飞机看了十五分钟了。”
沈延州语气不善地捧着我的脸转向他,让我别再看别人了,有空多看看他。
我挑了挑眉,含糊说他有什么好看的,都要看腻了。
“是吗?”
沈延州冷笑,说那完了。
“你这辈子就算再腻,也只能看我一个人。”
话落,他低头重重吻住了我。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