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张爱玲小说的价值,有两种意见:一种认为张爱玲的作品在分析深刻的人性时可以归为严肃文学;一种认为她作品里的人和事都是世俗小人物,爱干家务事,这样的作品只能算作通俗小说。
至于张爱玲本人,她并不以自己的作品被公认为通俗作品为耻。
相反,她发现很难写出一部受欢迎的作品。
她写了很多,但都不成功。
除了一件作品,她认为:
“这部恐怕是我能做到的最接近通俗小说的了,所以我对这个故事太依恋了。”
1947年,张爱玲尝试了她的第一部电影剧本,叫做《不了情》。
男女主演分别是当时最红的男星刘琼和东山再起的女星陈燕燕。
然而,张爱玲对这部电影的最终效果并不满意。
因为女主角的扮演者陈燕燕当时长胖了,没有女主角“佳音”那种清丽脱俗的气质。
这让张爱玲后悔了很久,然后她干脆把剧本改编成了小说《多少恨》。
后来,浪漫的教母琼瑶根据这部小说创作了《月朦胧鸟朦胧》。
虽然都是讲述女家庭教师和男主人的爱情故事,但两位女作家对结局的处理完全不同。
琼瑶的处理是大团圆结局,更符合大众对故事的喜好。
张爱玲延续了她一贯的风格:人生的完美只存在于童话里,而现实的人生总是凄凉无助的。
103010的故事开头很浪漫。
余佳音约了朋友去看电影,朋友放她鸽子,她只好把电影票退了。
当夏来买票时,贾殷卖给了他。
两个陌生人坐在一起看电影。
于霞的绅士风度给佳音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巧合的是,夏,贾殷朋友的丈夫,是夏的表妹。他给佳音介绍了一份工作,就是在夏家给女儿做家教。
为了安排两位主人公的另一次会面,作者采用了拖延的方法。
第一次去夏家,没有人要求佳音安排他们见面。
而是再次萍水相逢给两位主角一种“宿命感”。
在此之前,我们先来看看夏家的关系。
夏家要侍奉的夏家女小蛮,是夏的妻子在乡下所生。
夏宗豫虽然是一位成功人士,但是仍然不能为自己的婚姻做主。
这就延续四五十年代小说的特色:婚姻的悲剧。
男人受过先进教育,却仍然无法在人生大事上做主,于是连带拖着另一个不幸的女人,两人一辈子互相折磨。
宗和他的妻子已经分居了。
妻子住在乡下,小满和父亲住在一起。
于宗很爱小满,但融洽的亲子关系依然无法弥补感情的缺失。
余三十五岁,英俊,有教养,有知识。
这样高素质的成功人士,自然会吸引很多女性。
然而,于宗过着纯洁的生活,没有一个女人有灵魂。他宁愿孤独。
女人美丽的外表是吸引男人的主要因素。
无一例外,佳音对此很满意。
“她的美丽似乎是由于她的年轻,但这真的是因为她的圆脸,她的特征莫名其妙地聚在一起,就像所有年轻人的愿望。一个愿望永远年轻,另一个愿望永远有点可怜。”
家的美是可怜的。
她已经二十五岁了,但是她太年轻太单纯,让人误以为她只有十八九岁。
有了美和弱,于宗的保护欲被成功激发。
宗和佳音第二次见面是在佳音给小满买生日礼物的时候。
两个人去了同一家店。
宗瑜又想送佳音,当时两人知道要去同一个地方。
你生命中的一些时刻可能会溜走,或者从根本上决定你的命运。
从余和佳音一起走进家门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完全改变了。
“于宗和贾殷说的有些是孩子的话。其实他们什么都不想说,只是心里很安静。那些文字就像折叠起来供孩子们玩耍的纸船,漂浮在清澈深邃的寂静水面上。”
一场突如其来的小病让两人的关系开始升温。
生病的时候,我喊“老师”。“宗瑜听到这里,我的心跳了很多,好像被人性打碎了一样。”
趁此机会,把尹接回家,回到夏家住下。
他们的暧昧关系被佳音的父亲发现了。
贾殷的父亲是个浪子,母亲是被骗婚逼走的。
我不在乎我的母亲和女儿。我只在需要钱的时候想到在上海苦苦谋生的女儿。
贾银最后一次见他父亲时,他还是个浪子。现在他变成了一个鹰钩鼻黄眼睛的邋遢老头。”
当他得知女儿在夏家做家教时,连连要钱。
完全不用担心女儿,赚钱也不容易。瞬间就把钱花在了浪漫的地方。
家明知道父亲的德行,却一次次忍着,一次次给钱,终于吊起了父亲的胃口。
他请于宗去他的工厂工作。
不明于宗同意了。
结果,他又多了一个借钱的冤大头。
不仅如此,他还挪用了工厂的公款。
虞老爷子此刻露出了泼皮无赖的嘴脸:
“我没想到,我觉得这个数字,我们不是一家人吗?你们还互相分享什么?”
“我女儿跟你的感情这么好?她还在争取什么?以你夏老师的身份,算什么三妻四妾?”
于宗没想到佳音的父亲是这么不要脸的人,恨不得动手打人。
见于宗这边不行,他直接去找夏太太。
他骗夏夫人劝女儿做妾,只要夏夫人愿意给他八十万。
夏太太喜出望外,以至于不能离婚。
她找到佳音摊牌。
尹之前沉浸在恋爱的喜悦中,后来她看清了现实。
夏太太现在病重,宁死也不离婚。
我自己也不想当小妾。如果离婚很艰难,夏太太肯定活不下去,所以小满会恨她和于宗。
就像她恨她的父亲一样。
所以这件事只能由她来撤。
最后,贾殷以母亲为借口,为她订下了回乡下的婚约,同宗分道扬镳。
每次故事到了关键时刻,张爱玲都喜欢用环境来写人物的心情。
她写信给宗瑜,听说贾殷要走了:
”他看着灯光下的房间。难道他们的风流韵事只能在这个房间里游荡,像在朦胧的梦中一样?”
尹的出现给带来了无限的希望。
他以为有了两个人的爱,就可以抵御外界的一切阻碍,可是外界的刀枪剑戟太厉害了。
玉爱佳音,但他不了解她,更不了解她。
佳音用回老家的借口和表妹结婚,宗瑜信以为真。
在感情世界里,男人直接,自负,女人有分量,脆弱。
张爱玲有一句名言:
"生活是一件华丽的长袍,上面爬满了虱子."
“袍”,即衣服,代表现实;“华丽”代表着美好的理想和爱情;“虱子”代表了人性的缺陷。
尹和宗瑜的爱情是浪漫的,但现实是残酷的。
男人遇到的阻力和女人一样多,但对待阻力的态度却完全不同。
宗豫对妻子不愿离婚无计可施,他甚至将这个压力转给了家茵。
家茵忍受不了,只能选择离开。
至始至终,宗豫都仿佛不明白家茵放手的原因。
这一点,才是男女恋爱悲剧的根本原因。
男人和女人一直是张爱玲作品的主题。
“好人”与“真人”的冲突是人性的核心冲突。
“好人”是符合社会道德规范,服从世俗要求的人;
“真正的人”是在一定的环境下,能够打破世俗规范,遵从内心欲望的人。
无论男女,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想成为好人。
但是说着说着,心里的欲望就忍不住跳了出来。
你总会不由自主地想成为一个“真正的人”。
就像佳音和宗宇,在一个黑暗的房间里,互相诉说自己的心事。
灯一亮,我想未来一定是光明的。
张爱玲小说中的女性大多以各种利益借口选择男人和婚姻。
为钱结婚是世俗社会所容忍的。
但是为了爱情,贾殷和宗瑜这样不般配的爱情是不被认可的。
这一点张爱玲深有体会,这也是区别于其他通俗小说的关键点。
“有情人终成眷属”只能存在于故事书里。多少爱情故事被埋没在尘埃里,被风吹走,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