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个小时是正常的吗,1000万卡车夫妻的真实生活:一天24小时在车上,载的货比命还重要

2023-03-26 02:10:46 婚恋情感 茜茜

从坐上副驾驶座的那一刻起,苗会玲就跟着丈夫在纵横交错的公路上“游牧”了19年。

男人一个小时是正常的吗

6900多个日日夜夜,不足6平米的卡车驾驶室是流动的家,载重49吨的半挂车是最重要的行李。


这里也是苗会玲的修道场。


洗衣服、做饭、披头巾、熬夜看车、联系行李……她是照顾丈夫生活的妻子,也是跑车路上最得力的助手。


像苗会玲这样跟着丈夫跑车的女性群体,在中国有近1000万。


她们躲在485万公里的多卜星罗的道路上,工作比副驾驶员多,但只被给予了依赖性的称呼—— 卡嫂


她们,是男人世界里的无名英雄,也是中国公路货运场景中独有的一道风景线。



下午3点,苗会玲和丈夫杨先生去四川绵竹厂提货。


这次,卡车载着32吨化肥去甘肃张掖高台县。 那里也是他们的故乡。


早在出发前,“卡嫂”苗会玲的工作就开始了。


联系货物、购买日用品、查看沿途天气、办理提货手续......事情很琐碎,但不可或缺。


到了装货阶段,即使体力不占优势,她也参加。


工人把货物堆好后,苗会玲和丈夫合力用绳子把货物绑好。 虽然手上已经结满了茧,但粗尼龙绳还是指向她的痛处。



随后,杨先生爬上货堆,把厚厚的篷布搬到车顶,再展开一点,以便覆盖到车厢的每一个角落。 化肥一沾水就化,要防雨,一旦出了问题,他们完全赔不起。


商品完全装好后,已经晚上8点了。


苗会玲还是很不安。 她又爬上近4米高的行李上检查篷布,没有任何安全防护措施,人走得东倒西歪。


这一幕杨心被揪了出来,“你干什么去了? 上次从篷布上掉下来摔坏了腰,现在还很痛,快下来。”


出发后,如果小杨的精神还可以的话,苗会玲会抽时间睡一会儿。 因为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她必须一边注视路况,一边和丈夫说话,以免犯困。


每个卡嫂都自有一套解乏之术,有的聊天,有的唱歌,有的拍短视频,有的端茶递咖啡。


“账目最带劲”,一位卡嫂说,看到丈夫犯困,她就拿出小账本,细数最近的收入和支出。


有时算了算,夫妻反而吵架了。 一吵架就打起精神来,“但是,我必须让他。 否则,会影响驾驶。 ”



在高速公路上,打一个盹儿可能就是致命的。


一天凌晨3点,苗会玲坐在副驾驶上像往常一样看着前方的路。 突然,杨先生朝她递了一串钥匙:“到你了,我们开车吧。”


苗会玲心里一惊,只见丈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前方,整个人一动不动。


她知道杨先生进入了最危险的疲劳驾驶状态。


人一旦疲惫不堪,大脑就会强制“关机”进入无意识的睡眠。 她赶紧叫醒丈夫,怎么也上不去了。


驾驶室的后半部分是“卧室”,座位改成了上下的床。 堆满了衣服、行李、锅、葫芦等各种杂物,下铺为了夫妇轮流休息。



深夜,车停了,老杨得睡一觉。但苗会玲必须熬夜守着,因为“油耗子”正蠢蠢欲动。


卡车车身面积大,油箱在视野死角,稍不注意,就会有人来偷油。 他们撬开油箱、打孔,插上管子,短短两分钟,300多升油就能吸干净。


如果“油耗”顺利,司机会损失一千元,这次算是白费了。


一天晚上歇歇脚,她看见一个黑影拿着一根长皮管子走向油箱,旁边有四五个同伴在挥舞钢管,吓得她马上把丈夫叫醒。


杨先生起床后马上发动车子,看到油箱的温度上升,油泥棒才收手。


大多数女人都要过夜。 有些人因为害怕影响司机的睡眠,在车前后徘徊,有些人睡在油箱里。 即使身心俱疲,想到丈夫一坐就是十几个小时也动不了,我觉得应该尽量分担更多的事情。


即使长时间从事高强度的繁杂工作,她们也比开车的丈夫更觉得自己所做的毫无价值。



一路上,杨先生会在几个服务区短暂停留。


对卡嫂们来说,高速服务区是除了驾驶室外,她们最常活动的地方。在这里,你会看到很多家里才有的生活场景。


遇到有热水的网站,苗会玲下车轻松清爽。 上车后,打扮自不必说,洗澡也很难。


如果在路上呆的时间长了,太太们只能去洗手间“洗个澡”。


拿着桶,接触热水,放入凉水,洗。 夏天还可以,但冬天很辛苦。 为了赶时间,经常要长途跑10天半不洗澡。



服务区有餐厅,快餐35元,两个人一起吃的话70元。 大多数卡车司机不在那里吃。 很贵。


大嫂们像变了戏法似的,从车里拿出锅碗瓢鉴,支起小炉子,在卫生间把菜洗干净,然后煮面、啜饮青菜,简单吃饭。


以前一个人开跑车的时候,杨先生吃饭省事,饿了就用冷水泡面对付。


和苗会玲打车后,车上的厨具和调料越来越多,她最擅长做西北面,每次都会变花样,切鱼子、臊子面、拉面……


家常便饭,最抚人心。热气腾腾的饭菜,让老杨觉得卡车越来越像一个家。



脏衣服通常在服务区也洗。 嫂子们把衣服挂在卡车外面的绳子上,随风摇摆。 出发前收拾好,如果不做什么的话就到下一站再继续晾。


两天就出发了,日程已经排了一半。


为了让老杨安心开车,苗会玲提前开始联系下一趟货,避免到达目的地以后空等着。


刚开始坐车的时候,因为缺乏好的货源,苗会玲向丈夫求助,但什么也不知道,只能着急。


后来,她遇到了同一个高台来的卡媳妇,阿姨告诉苗会玲,她得自己去找东西。 但是苗会玲害怕了,那时她面对陌生人,语言也不流利。


“你在害怕什么,我们并不是在做坏事。 去,我带你找。 ”在嫂子的帮助下,苗会玲逐渐放开了胆量。 路线越跑越习惯,她在路上的几个地方有酱,交了很多新朋友。


“把行李放下来! ”第三天,杨老用力拽篷布的瞬间,苗会玲也卸下了心头的包袱。


坐车好比“取经”,途中要经历天气变化、偷油、碰瓷等各种磨难。


货送到就万事大吉了么?不,卸货环节是“九九八十一难”的最后一关。


在货物运输行业,卸货也有潜规则。 卸货工人向司机要水、香烟和小费。 否则,他们就会对货物下手。



为了不惹怒这些人,苗会玲不情愿地拿出一百八十元来“犒劳”他们。 有时候遇到态度恶劣的人,她断然拒绝,数行李的工作喜欢自己做,“不想习惯他们的臭毛病”。


也有人看工作快结束了,故意刁难别人,说自己累了不摘。


因为女性很容易说话,所以一般都是卡片上的儿媳妇上前交涉。 “我可以买烟,拿点水吗? ”。


“加班费是每小时150美元。 一盒烟就足够了。 ”我不知道对方的眼睛抬不起来了。


也有的装卸业者。 明明谈到了价格,装卸时却是两倍。 如果业主不服的话,就再加一倍。


有一个婆媳和丈夫遇到了这样的情况,一开始他们不肯妥协,结果十几个卸妆工把两人包围了。


对货车而言,能不能及时卸货,关系到下一趟车的行程安排。


时间越前进,你就越有可能开几辆车。 因此,司机一般会珍惜,琐碎,可以寄钱去寄。



卸货结束后,苗会玲和杨先生终于回到了自己的家。


夫妻的生活早就乱了,连吃饭都没有时间。 饿了就做,做了就吃。 习惯了狭小的床铺,躺在一米八的大床上,苗会玲反而睡不着。


她已经联系了下一批商品,32吨洋葱,从甘肃张掖拉到四川成都,明天出发。


比起来,家更像个短暂停留的驿站。漂泊在路上的日子,似乎一眼望不到头。



每一个卡嫂,都在等待回归正常生活的那一天。


原来,苗会玲在老家有服装店,生意不温不火; 杨先生在一家货运公司开车,每月工资不到600元。 家里有田地,每亩年收入1000元。 零总加起来,总算可以维持一家养老的支出。


2003年,夫妻俩一边商量,一边下定决心买车自己跑。


在掏空所有积蓄,又在银行贷出8万元后,小杨终于有了人生中第一辆专属货车。



第一次出车的时候,来接我的工作是把生猪从陕西运到拉萨。 考虑到新车首发,杨先生可以叫妻子一起去,路上照顾。


那是苗会玲第一次出远门,起初无论走到哪里她都兴奋得不行。


那时候,青藏线还没有修好,道路崎岖不平,交通经常瘫痪。 汽车经过格尔木五道梁时,堵塞了一整天。


苗会玲开始不舒服,头晕,吃不下饭,睡觉起床,整张脸都肿了。


要命的是外面的天气,四个季节来来往往。 晚上伸手不见五指,苗会玲在车里冻得流鼻涕,只能不停地用纸擦。


直到天亮,她和老杨才发现,纸巾上哪是鼻涕,分明是鲜红的血。


等他们到达拉萨,用苗会玲的话说,两个人已经“半死”了。


本来,苗会玲还想去日喀则看看。 这样,丈夫什么也没说,继续往前走。 “不要命。 要了命就留下。 ”


两人在拉萨呆了两天,也许是因为适应了海拔,踏上归途时,两人都没有了“高原反应”。


但路上,有件事让她至今还心有余悸。


那是旧历7月15日。 再次经过五根横梁时,七八辆车连续相撞,一些车直接翻到了坡下。



苗会玲害怕得不敢下车。 后来,一路上她都战战兢兢的,再也睡不着。


这辆车跟着来了,苗会玲心里结了个疙瘩。 长距离奔跑是如此危险。 我丈夫一个人开车。 万一发生事故怎么办?


雇副驾驶员成本太高了。 自己坐车的话,一方面可以省钱,另一方面也可以帮助丈夫。 但儿子小康才7岁,是需要父母陪伴的时候。


苗会玲内心很痛苦,她把这个想法告诉了哥哥。 哥哥劝她最好和孩子在一起,如果真的和车在一起,她会帮助小康养育孩子,“你们放心坐跑车,我也一定会把他当成自己的。”


在烦恼了两个月后,苗会玲还是决定和丈夫一起开跑车。


从那时起,她便成为了一名“卡嫂”,这一跟,就是19个春秋。


和苗会玲一样,大多数牌媳妇都和车一样,原因差不多。雇不起副驾,担心丈夫出事。


以前行情好的时候,卡车司机一个月能赚两三万美元。 就算向副驾驶员要几千美元,也还能负担。


现在,一个月赚不到两万人,人工费变成一万多人,副驾在路上吃吃喝住,抽烟都包在家里。


司机们要背负车贷,养家糊口,除了副驾的工资,一个月几乎赚不到钱。


请不起副驾,只好硬着头皮自己一个人上。



重型卡车司机是个高危行业,有时道路上发生事故,分分秒秒。 丈夫一下车,不在家的阿姨一夜睡不好,神经紧张。


担心的另一面,是忍耐。


明明想知道丈夫的状况,却不敢打电话,担心会打扰他们的睡眠,影响他们的驾驶。 不联系更让人担心,非常折磨人。


最终她们觉得,与其这样,还不如跟车安心。


在这种特殊的局面下,太太们走出家门,坐上副驾,默默地付出,全力为丈夫搭起了一个流动的小房子,为他们的旅行保驾护航。


如果不得已的话,哪个女人想和车在一起? 其中的悲伤和无奈,有多少人能理解?



对苗会玲来说,她越适应卡嫂的角色,就越难尽到母亲的责任。


十几年来,夫妻缺席了孩子成长过度的瞬间。 那个怎么赚也拿不回来。


刚开始坐车的那一年,儿子小康上了小学。 每当听到爸爸妈妈到了某个地方,他就会在地图上画个圈,每天掰着手计算他们什么时候回家。


但是聚会的时间总是很短,每次出了车,儿子都会哭着拦住他们,看着儿子的小脸,苗会玲的心都碎了。



有一次,苗会玲和车一起到了高速口。 突然接到哥哥的电话,听到儿子在旁边哭很生气,无论如何都希望妈妈回来。


苗会玲马上回家。 一进门,小康就搂着她哭:“他们都有妈妈,就我没有,你把车卖了吧,别去了行不行。”


晚上,儿子写字,她就在身边。 写着写着,小康转过了头。 “妈妈,请和爸爸一起去。 他一个人开车,我也很担心。 ”


现在一提到儿子,苗会玲就说:“我的小康现在是研究生。 ”我很自豪。


五年大学,两年研究生,学费一共二十一万,这些钱全都是夫妻俩辛苦跑车挣来的。


她希望儿子继续读博,书读得越多,就越远离他们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


选车意味着不能兼顾家庭,这是千万卡媳妇必须面对的现实问题。


有些太太带着百日的孩子上车。


有些妻子在家人去世时,没能赶上最后一面。



在以男性为主导的卡车行业,她们承担了许多看不见的隐性劳动,却常常被忽视。


但其实,只有做司机的丈夫知道。 卡的媳妇们是道路上不可缺少的一群人。


车轮上的人生,有时平坦,有时坎坷。


2013年,货运行业经历了残酷的竞争,越来越多的司机开始了为了能入行、能出车的价格战。 此后,运费逐年下降。


苗会玲不知道货运营生还能做多久。


她和小杨一起,期待着如果将来决定辞职的话就买一辆拖车,沿着他们走过的路,再流浪一次。


苗会玲和老杨再一次行驶在路上,他们一路跋涉,在中国地图上来回画着圈。


这些圈,就是中国的大动脉。


-END-


参考资料:

1 .纪录片| 《颠簸货运路》

2.中国慈善家| 《公路上的“游牧女人”》

3 .故事调频FM| 《“卡嫂”:卡车驾驶室里的万妻子》


作者:鹿野编辑:柳叶叨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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